了幾下。饒是如此,鍋上也沒能多騰起些熱氣。若是平時的她,絕對不會再水還沒開時掀鍋蓋,也絕對不會用鏟子攪還未起溫的水下生而硬的米粒。
然而她此時不想去看灶下那人的眼神。所以她必須給自己找點事做。哪怕這麼做真的很無聊。沒有絲毫可行的價值。
再看林杉,饒是他平時多麼的思慮縝密、理論暢通,此時的行為舉止近乎退化到頑童層面。
哪怕他剛才是頂著一個不會燒灶的名頭進的廚屋。可他此時將翻看過的書冊直接往已經沒有半點火星子的灶膛裡扔的行為,實在是可以叫一個識得火為何物的孩子非常費解的事情。
過了片刻,他才彷彿意識到灶裡雖然堆了好幾本書,卻沒有火起來的這個問題。環顧四周,他找到一把蒲草編的扇子,也未多想,就一扇子扇了過去。
噗……
灶膛裡傳來一個氣流對沖的聲音,仍然沒起火,但起煙了。
煙囪裡早已經充斥滿了濃煙,此刻有些容納不下新增的煙霧,便全都逆轉回來。沾染墨汁的紙張燒出的黑煙似乎比柴禾燒出的灰煙更嗆人,林杉眯了眯眼,不慎吞了幾口煙,引得連連咳嗽。
在林杉拿蒲扇扇灶膛的時候,陳酒就已經走了過來,她沒有說話,只是在柴堆裡撿起那個之前燒火丫頭用過的氣筒,朝著灶膛吹了起來。…
——
在與這間廚屋相距三十來步遠的另一間屋舍房頂,蹲著兩個侍衛,似乎正在做著清揀房頂碎瓦的工作。
忽然,站在屋脊上面朝廚房那邊的侍衛嘆息一聲:“真美,宛如傳說中東海里的靈島仙池。”
蹲在角簷上的另一個侍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不以為然地撇嘴道:“什麼靈島仙池,明明是廚房著火,瓦礫升煙。”
此時房頂上這兩人正是剛才路過廚房門口,不慎撞見屋內相擁的二人,然後震驚之餘狂奔避走的那兩個侍衛。
見自己的觀點沒有得到夥伴的認同,站在屋脊上的侍衛無奈說道:“你可真是沒有絲毫幻想美與和諧的頭腦,這會使你少掉許多快樂。”
蹲在角簷上的侍衛臉上明顯浮現不屑表情,說道:“如果不是與你共事幾年,我會認為你太能幻想故而有神經質異前兆。”
屋脊上的侍衛忽然好奇問道:“‘神經質異’是什麼?前兆又是什麼?”
“就是精神有問題,是一種病,所以又叫神經病。”蹲在角簷上的侍衛微微一笑,“藥老說的。”
“去你的吧!”有一瞬間,站在屋脊上的那個侍衛真想被武神名號的統領大人附體,然後掀起這屋頂上五千七百二十一片灰瓦全部拍在他那夥伴黠笑著的臉上,“我看就是你編的,專門來詆譭我是吧?”
他雖然沒有武神的實力,但作為一個習武之人,隨便抬腿飛來兩三片瓦的功夫還是有的。
蹲在角簷上的侍衛一個偏臉、一個矮頭、一次招手,分別避開了兩片瓦和接住了一片瓦,然後他故作委屈狀說道:“藥老真是這麼說的,只是我剛才圖懶,轉述的時候省去了幾個字。藥老的原話是說,精神病人前面還有個意識分裂的症狀,而病勢沉重的精神病人就是我們常說的‘瘋子’。”
站在屋脊上的那個侍衛正要再飛一腿,來一撥增援瓦兵,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身形微僵,因為他們聽見屋下傳來一個叫罵聲:“你們兩個牲口!蹬蹄子都蹬到房頂上去了?給我滾下來!”
房頂兩個侍衛連忙躍下地面,他們雖然不是真的橫身滾下去。但看他們此時臉上的表情,顯然身體裡的那個靈魂已經嚇得想滾了。
當他們還在房頂上時,就已經聽出了屋下怒罵之人是誰了。而令他們驚恐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們想起了,那飛下屋簷的兩片瓦好像沒有發出墜碎的聲音。
“這就是你們自願申請上房揀瓦的成績?”筆直站在對面的侍衛隊副長司笈揚起捏著兩片瓦的手,直視眼前兩人的目光裡明顯帶著惱怒。他的額頭上隆起一個腫塊,因為膚表顏色鮮紅,故而十分顯眼,但與他近在咫尺的兩個下屬侍衛卻不敢直視。
“對不起,是我手滑了。”一個侍衛低聲認錯。
“以你的身手。會連一片瓦都握不穩?”司笈依然憤怒。“你居然會用這麼拙劣的謊話敷衍我,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力嗎?”
另一個侍衛終於忍不住低聲解釋了一句:“是因為我們看見廚房那邊瓦頂起煙,才分了神……副長,你必須相信。這是一道值得我們為之震驚的風景。”
“若燒火就會起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