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久的皇子親口宣佈時,她的心裡還是抑制不住的一陣難過。
在之前得見貼身‘侍’婢小星離宮三年後始歸來的時候,王泓的本意是要為她洗刷三年前他故意佈施在她身上的罪過,再將她接回自己身邊。沒想到因為德妃的突訪,他被迫放棄這一計劃。要他親口對小星說這些話,他心裡何嘗不難過。
兩人把話說到了這一步,一旁的黎氏大約也能聽明白了,同時她還能聽出,這兩人話語間隱有不捨之意。
曾經,黎氏對自家小姐的逝去,也有過萬般的不捨,那是死別。而生離死別常常有著千絲萬縷的牽扯,所以這兩個詞經常放到一塊兒,有些人雖然活著,分道逆行之後,卻是漸行漸遠,活著也難再見了。…
略微斟酌過後,黎氏就建議道:“殿下,其實貧‘婦’這幾天就在想,如果再在殿下宮中這麼待下去,恐怕免不了還是會給殿下帶去麻煩。不妨就此同小星姑娘一起出宮,在僻靜處暫時住下來,殿下若有召喚,貧‘婦’當然也能隨時應召,這對彼此也是穩妥之計。”
“你的這個想法很好,但……對於此事,也許還有一個更好的出路。”王泓遲疑了一聲,話頭忽然調轉方向,“你們可知那條密道的出處在什麼地方?”
“出處?”小星眸底疑‘色’一閃,旋即明白過來,立即又道:“因為小星也是首次撞破那密道的入口,又擔心殿下這邊,所以沒能繼續深入。但剛才小星站在密道入口,能感覺那通道深處有輕風灌入,彷彿這條通道鑿得並不淺。”
“這就對了。若要鑿牆鑽道,必然有鬆土排出,可我平時極少離開華陽宮,夜裡也一慣睡得淺,卻絲毫未有察覺,這鬆土便只可能從另一邊送出。”王泓在沉思了一會兒後才接著說道:“這間屋子的背面,倚著的是一間棋舍,我也去過多次,只覺棋舍的四壁修整得很正常,那這密道空間是從哪裡多出來的呢?”
黎氏這時忽然說道:“也可以是修的雙層牆面。”
王泓疑‘惑’道:“雙層?那是如何修的?”
“這雙層牆壁,可分橫面雙層或縱面雙層。殿下如果喚工匠來測量一下這座殿堂的總縱身,或者這間臥室的寬度,再與那間棋舍進行割距比對,大約就能得出結果了。”黎氏絞著腦筋費力的解釋了一番,末了又道:“早些年,公子徹夜伏案作圖稿,貧‘婦’隔不了多久便要進他的書房,或添些冬天取暖的炭火,或添些暑夏解渴的涼茶。有時他因此會被打攪到,思路中斷,便乾脆停筆歇息片刻,隨口也會對貧‘婦’講解一些。但貧‘婦’能記住的其實也並不多。”
“沒關係,您能記得這麼多,已經能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幫助了。”從黎氏的第一遍粗略講解裡,王泓已經獲知了一條意義非常的資訊,他目‘露’驚訝,又叫黎氏將剛才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細細將這番解說於腦海中理清頭緒,王泓臉上‘露’出欣然笑容,慢慢說道:“如果這個設想成立,那麼這條密道或許是從建宮之初便已存在,跟德妃地設計則不太再有關聯了。”
小星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這條密道不是在固有的牆壁中鑿出來的,而是早就列入了建築設計的行列,屬於牆外牆。
若算起華陽宮的建設時間,那便要推到很早以前了。這座寢宮面朝東方,每天能在最早的時辰接受朝陽照耀,即便在寒冬天也能多承些溫暖,宮殿後方松林如蓋,又能避過西曬之酷熱。這座宮殿佔的是前朝一個公主寢宮的地基,當今皇帝將那滿是薰香脂粉氣的樓宇推了,專為體虛的次子新修了一座頗具有清雅之風、融融暖意的華陽宮。
這座宮殿的年紀,幾乎與南昭建朝同齡。新建這座宮殿的時候,德妃還沒有如今這般受寵,恐怕無力指使工部核心官員秘密篡改圖紙,修改設計稿後又秘而不宣這麼多年。
只是這道牆外牆在建成之後,極為隱秘地掩藏了痕跡,這種掩藏行為裡又透著詭異。既然是早就在建築設計範疇之內,為什麼不許居住使用這套建築的人知曉?這裡頭有什麼秘密必須封存起來?…
想到這裡,小星不禁問道:“如果是宮殿建設之初就如此設計,那這樣的建設意義何在呢?”
王泓沒有解釋,只是將目光遞向了黎氏。黎氏想了想,便解釋道:“修雙層牆壁,一般是為了阻隔夏季室外的酷熱暴曬,但這類牆似乎大多修在外圍,而看剛才衣櫃裡密道的大致位置,卻彷彿是在中隔牆裡頭。”
“與其無端揣測,不如親自去看一看那條密道的出處。”默然片刻的王泓忽然開口,話剛說罷,他就站起身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