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在墊著柔和的絲毛墊子的藤椅上坐下,隨手舀起桌上還沒收起。剛才繡了一半的花樣,但遲遲沒有再動針。
宮女萃春端著剛泡好的花茶走了過來。輕輕擱下茶杯,她看見德妃望著手中半成的繡品在微微出神,稍微猶豫了一下,她便開口道:“娘娘。您還在為二殿下的身體而擔心麼?”
德妃偏了一下頭,目光從手中的繡品上移開,落在萃春身上。但她沒有說話。
萃春被她這麼看得有些心虛,連忙低下頭。再開口時,聲音也低了一分:“娘娘其實大可寬心一些,二殿下近年來調養合宜,身體已經比以前要強健許多了。”
“嗯。”德妃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繡品放到石桌上,然後開口道:“萃春,你先退下,本宮有些乏了,想安靜一會兒。”
萃春連忙垂首一福,輕步離開。
萃春走後沒過多久,德妃的另外一名近身宮女青夏就從霄懷宮外走了進來。她在進門後,先是轉身朝霄懷宮的圍牆外四顧一番,似乎是在檢查有沒有人跟蹤,然後她掩上門,這才走近德妃跟前,低身一福。
正在閉目養神的德妃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有些突兀的說道:“二皇子怎麼會突然身體抱恙呢?”
青夏自行站起身來,有些忽略禮數的直接接過話頭:“因為他昨天傍晚出宮去了,像以往一樣,他每次出宮去,次日都會身體抱恙。”
德妃臉上的神情裡絲毫沒有與青夏計較禮數的意思,她語態很自然的又說道:“這麼說,這一次你又跟丟了?”
青夏很快回答道:“二殿下手邊的人愈發的強了,並且這次帶去了四個人。婢子跟到了城南,遠遠看著他們去了垃圾山附近,但他們具體做了什麼,婢子便不知道了。”
青夏回話的語氣堅定而高亢,除了因為她是習武之人,嗓音中氣十足外,也因為她的性子如此。青夏一直在堅定的用自己的所有能力為主子做事,但求問心無愧,然而即便沒有達到完/美的結果,她亦不會因此低聲下氣的說一些沒有實際作用的請罪話語,主子若要罰,她認領便是。
這一點也是德妃欣賞她的地方。德妃馴養的近身僕女一直只有兩個名額,其中一人負責生活,另外一人便是像青夏這樣功夫底子不俗的辦事之人。繼上一個負責在外辦事的宮女出事身故後,德妃挑選了青夏頂蘀這個空缺,青夏在這個位置上待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上一任,德妃對她非常信任,所以有些禮節,在單獨談事時便隨性的免了。
對於這位經常在宮內宮外跑的近身宮女,德妃也不想因為太多的禮節絆住她提升能力的腳步,折了她的心性,誰叫青夏身上的這兩樣東西,都是德妃越來越喜歡與欣賞的呢!
德妃將青夏剛才的回話在心裡重複唸了一遍,忽然喃喃開口道:“以往可以查到的幾次,泓兒出宮去,帶的都是兩個人,這一次卻帶了四個人,有點奇怪。”
青夏遲疑了一下後朗聲道:“若娘娘有需求,青夏拼盡全力,也是可以近身去看個究竟的。”…
“不可。”德妃擺了擺手,“你今天沒有做錯,若你繼續跟到底,也許你昨晚就會被留下,少不得一番酷刑,再難逃出來。”說到這裡,德妃的目色一柔,“你若隕了。我會捨不得,也會難過。”
青夏聞言不禁眼眶微熱,垂目沉聲道:“那青夏就先保護好自己這條命,待娘娘需要時,再全力相協。”
“不提這些了。”
對於青夏的立誓一樣示忠的話,德妃臉上的神情變化甚微。她只是在中斷這番話後,又語態溫和的對青夏說道:“有我在。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即便以後真的會碰上這麼些不好的事。那也將是很久以後。”
青夏沒有再開口接話。
她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同時更加不擅於主動奉迎誰,這一點與很多侍奉主子的宮女不同。若非被德妃挑中。或許青夏去了別的妃嬪宮裡,會受不少排擠。然而她似乎是幸運的,德妃欣賞她的這種實幹的性子,但待在德妃身邊。她需要做很多超出宮女能力範圍的事,並且這類事大多數都是很危險的。這麼做的結果,或許真有一天會走向不幸。
德妃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溫熱的花茶湯。放下杯子後,她順手拈起擱在桌上的那塊繡了一半的花樣。向青夏一遞:“你看看,繡得如何?”
青夏又走近一步,在德妃的跟前蹲下。然後舀過那花樣仔細的看了看,接著說道:“娘娘。青夏不擅長刺繡,所以無法評價娘娘的手藝到了何種境界。但青夏不得不讚嘆,因為娘娘只是看過那‘金線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