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接物也不是太難,多練練就成了,只是這丫頭不知從哪裡練得,難道這個時代也有雜耍團?
隨手撥開橘子,往嘴裡填了一瓣,石乙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沒怎麼做聲的阮洛,隨口道:“來半個?”
“不敢……”阮洛微微一眯眼,隨即閃身退避。
石乙看見他眼中一絲異‘色’閃過,待他自己回過神來,已經有些遲了,頭上已又被幾樣東西砸中,還好這第三次飛來的東西較輕細,否則他恐怕要被砸得很慘。
‘揉’著額頭看著滾下木梯的幾顆紅棗,石乙嘆息一聲,衝樓下吼道:“有完沒完?難道你們真的不希望十一姨嫁給大綢緞商胡尋?遊戲也要適可而止!而且,我說過多少次了,‘浪’費糧食可恥!”
說罷,他已大步踏下木梯,逐那些姨母而去,同時叫喚道:“砸我,還砸我?你們以為我不會麼,哼……”
送親之後,東風樓裡的鬧劇又開始了。或許是一個固有團體裡忽然少了一個人的緣故,大家都想再鬧一鬧,祛一祛心裡的那絲離別鬱氣,石乙挑了一個頭,大家很快都玩作一團。
莫葉也有些想下去湊湊熱鬧,但在此之前,她也不能忘了阮洛。然而,當她看向他時,卻見他正在‘揉’著自己的額角,眉頭皺了皺,似乎正覺得哪裡不舒服。
看見阮洛自己摁著額角的樣子,似乎身體感覺不適,莫葉才忽然想起來,早上她出‘門’時,阮洛也正準備去金家一趟,但等她在外頭轉了那麼大一圈回去,他還待在家沒出‘門’……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如果他是因為身體緣故而沒出‘門’,那宅子裡的白桃絕不會讓石乙拉著他就往外頭走才對。…
心裡念頭一轉,莫葉不再管背後樓廳裡那群追逐嬉鬧的人,走近阮洛身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哪裡覺得不舒服?”
“有點頭疼。”對於莫葉的關心問詢,阮洛的回答十分直白。鬆開‘揉’著額角的手,他看了一眼樓下正在追打嬉鬧的那些人,又對莫葉說道:“我不礙事,不要因此影響大家的心情。”
自從三年前莫葉被好友安置在他身邊,除了最初那幾個月相處起來存在些磨合,之後的兩年多時間裡,他待她親敬正如兄妹,身體上若偶感不適,在她面前也不再有絲毫故意的隱瞞。
完全接受她的照顧,實際也是一種信任的表達。
此刻立即帶阮洛回去,於此間氣氛的確有些不適。並且,作為享樂場所,東風樓雅間的環境絲毫不比宋宅那些普通屋舍差,且明顯有許多優勝處。若一定要論缺點,或許只有一處,那就是樓間空氣裡淡淡浮著的那種脂粉香明顯了點。
想到這些,莫葉略猶豫了一下,即點頭道:“那我先帶你回雅間歇一會兒。”
兩人回到剛才為了避離“迎親戰場”而讓樓中‘侍’‘女’們佈置出的雅間裡,此時離東風樓每天的正式開張時間,還有大約半個時辰,除了樓下那群人正在打鬧的聲音,四周一派安靜氛圍。
而樓下那群人雖然在鬧,那些‘花’樣‘女’子們可能會在鬧騰的過程中,不自覺地流‘露’擺‘弄’出東風樓做生意時取樂客人的那些‘花’樣,但她們此時的心境,一定是真實的。
送走一位姐妹的惆悵感,被歡聲笑鬧遮蓋,而得見一位姐妹終於覓得良人,獲得幸福,不用再愁下半輩子的生計問題,她們為她慶幸歡喜,這種情緒亦從歡聲笑鬧中沁透出來。
此時的東風樓內,氛圍極為接近一個剛剛辦完喜事的普通大宅戶。
雖然這喜悅來得有些突然,但實際上新郎官胡尋為此籌劃了一個冬季,他雖然姓胡,卻不是胡來的‘性’子。
待到開‘春’,他的決定亦破開冰寒和外界眼光,帶著十幾車聘禮跑了數百里的路來到京都直接堵在東風樓大‘門’口。這樣隆重的排場,以及新郎官被堵在新娘子房‘門’口,舌戰群姝不肯退的決心,已然昭示著這件大喜事雖然來得突然,但的確靠得住。
更別提之前新郎官胡尋為了開啟東風樓第一道大‘門’,命家僕高舉官方檢批婚書的行為了。
並且今天的事,除了真實‘性’毋庸置疑,它還昭示著另一個事態趨向,十一娘陸紅鯉的出嫁,給東風樓眾紅姝今後的人生帶了一個好頭。
此後若再有樓中‘女’子出嫁,即便排場上趕不到胡家,也不可能差得太多。而對於此樓間的‘女’子來說,幸福能趕上陸紅鯉的一半,便已足夠了。
此時身處此樓中,雖然莫葉和阮洛都算外人,卻也不難感受到這群身為歌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