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你獲的罪本來就是我的主意設計,現在既然吩咐你的事情做完了,我哪怕不獎賞你什麼,至少也會想辦法洗掉你的罪,再接你回到我身邊。可你為何還要說那些話?你不想回來?”
他的說話聲到了這一步,終於引來守在寢宮‘門’外幾個宮人的注意,其中一人忍不住問了一聲:“殿下,發生什麼事了嗎?要不要奴婢伺候?”
二皇子王泓的聲音立即從‘門’縫裡透‘射’出來,語氣裡還明顯帶著一絲怒意:“‘門’外所有人,都給本宮再退十步!”
幾個宮人聞言肩膀一顫,他們都極少看見二殿下動怒,因而他這一怒也極具份量,一句話轟得寢宮外的兩名宮‘女’、一名太監一口氣退得老遠。一直退到主殿外大‘門’旁,才數滿十步,這三個宮人與‘門’口的‘侍’衛一陣面面相覷,才有些回過神來。
大‘門’處與寢殿內室隔了兩道牆,裡頭人說話外面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對裡面之人亦如是。猶豫了片刻後,‘門’左那個‘侍’衛一臉疑‘惑’地忍不住問道:“你們仨怎麼都出來了?今天不用守夜?”
從寢殿退出來的那個太監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而原本輪值今天在寢殿內室守夜,卻在莫名其妙地掌燈後就被喚了出來的那個宮‘女’則好奇說道:“我剛才好像聽見殿下似乎在跟誰說話,然後就忽然很生氣的樣子……”…
“噢……”掌燈宮‘女’的話還沒說完,那提問的‘侍’衛就彷彿明白了什麼,沉‘吟’了一聲。
這下就輪到掌燈宮‘女’好奇了,她不禁問道:“你們說,這究竟是什麼事兒啊?難道殿下是在說夢話?但我才從裡面出來不久,殿下怎麼可能立即睡著還做夢……”
又是沒等這宮‘女’把話說完,她就聽那‘侍’衛和太監異口同聲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就繼續當做不知道好了!”
宮‘女’的雙瞳微縮,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懦懦地低聲嘀咕了幾個字,便緊緊閉上了嘴。
寢殿內室,二皇子王泓與布裙‘女’子小星的無聲對視還在繼續。
如這般沉默了良久,小星才慢慢抬起頭來,並不作任何說明與解釋,只是語調頗為傷感地道:“殿下,您別生氣,不值得的……如今的小星對您來說,我……我已經沒法再為你做事了……”
王泓聞言微怔,緊接著他彷彿能預見什麼極為不好的事情,心臆一滯,深吸了一口氣強鎮‘精’神,然後說道:“你怎麼了?”
小星幽幽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從衣袖裡掏出一支火摺子,在眼前吹亮。
火摺子燃起的火光雖然不如三角琉璃燈那般明亮如晝,但要照清楚一個‘女’子的臉龐,倒也足夠了。
而就在眼前那個熟悉的臉孔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刻,二皇子王泓就突然從榻上站了起來,臉上一片驚容,習慣抿著的嘴‘唇’抖動了數下,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眼前‘女’子的臉龐還是那樣瘦削,因而下巴尖尖的很顯秀氣;她的雙眉還是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垂婉,但獨顯一種堅強氣質;她仍是那個單眼皮的小星,微笑的時候顯得很真誠,不笑的時候則是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但……今時的她,左邊額角赫然多了一道方形傷痕!
那傷痕大約有一塊‘玉’牌帶扣的大小,異‘色’鮮明……
“怎麼會這樣?”怔神片刻後的王泓驀然伸出雙手,抓住小星已經開始微微顫抖的單薄肩膀,一句話剛落下,就緊接著又問道:“是誰做的?!”
他沒有問她額角的這塊破了她相貌的疤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而是直接問是誰做的,語氣裡滿是要找那個惡賊算賬,替她報仇解恨的意思。
小星聽懂了他的意思,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感‘激’的溫暖,但她很快又只能是嘆了一口氣,徐徐將她在北邊的遭遇講了一遍。
聽她述說到中途,二皇子王泓已是氣息急促起來,而待她將離京三年以來在北邊的經歷全部講完,王泓站著的身軀已是搖搖‘欲’倒。恰在這時,小星手裡的火摺子已經燃盡熄滅,室內頓時一暗,王泓眼前也是突然一片昏黑。
小星是習武之人,眼光敏銳於常人,她的視力很快擺脫那種光線驟然明暗給眼睛造成的假盲症狀,就看見眼前男子的身影晃了晃,然後就軟倒下去。
“殿下!”
小星心中一驚,信手甩掉指尖捏著的火摺子末梢,就朝王泓的臂膀抓去。
她想扶住他,卻不料他昏厥時全然脫力,身體下墜的重量太沉,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