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隨便一個‘女’子都能像陳姑娘那樣走到離林大人那麼近的位置。各司其職應該是你我時刻要做到的本分,如果你覺得在林大人這裡還過不開,我可以幫忙代你向林大人請示一聲,我相信他不會捨不得派人送你回京。”
那個多嘴的婢‘女’聞言不禁身子一哆嗦,斂容不敢再說什麼了。
幾個婢‘女’進屋收拾殘羹,那個剛才在‘門’口被林杉的心腹近衛口頭教訓過的婢‘女’忽然忍不住又道:“什麼嘛!我不就是閒話一句,那個‘侍’衛兇什麼兇。”
她身邊一個身形比較高挑的婢‘女’勸阻了一聲:“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你跟那‘侍’衛又不熟,怎能輕易在他面前閒話主人家的事呢?何況……剛才‘門’口那小哥說得也沒錯,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弱‘女’子,就能憑此放肆 。先生的為人,當然不會因一些小事為難一個‘女’子,但你知道若被他嫌惡,會是怎樣的結果嗎?也就是陳姑娘的姿容、才藝、品‘性’,能做先生的貼心人,偶爾任‘性’嬉鬧可以無所顧忌。”
“切,那是你的‘私’以為,照我看來,卻非如此。瞧這幾乎被林杉生粘在手上的茶盞,你們沒看出來麼?陳家的酒雖然香醇,引來買醉者絡繹不絕,但林先生卻直接戒酒了,這說明什麼?”剛才在‘門’口多嘴的婢‘女’對那高挑婢‘女’說的話,表示出了極大的不以為然情緒,“終究還是嫌啊……陳姑娘本來是東風樓的紅人,而且還是東風樓還沒有改‘門’匾規矩之前,就在那樓子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她還是姑娘麼……”
除了說這話的她自己,桌邊收拾殘羹的所有婢‘女’都停止了手中動作。
多嘴的婢‘女’看見這一幕,已然意識到一股極強的壓迫力由身周幾個婢‘女’的目光遞過來、砸在她臉上。
桌前左角一個婢‘女’忽然有些刻薄地說道:“祈禱你將來不要嫁錯男人吧!因為似你這樣的人,只需一次挫折,就再也無力爬起身振作了。偏偏像這樣的挫折,或許每個‘女’人不用進樓子都避免不了的要遭遇一次,看來你很危險哦!”
那個身形高挑的婢‘女’跟著也開口了,冷聲說道:“何必需要等到那種考驗,似你這樣喜歡說長道短還口無遮攔的婢‘女’,恐怕只需將你送回京都穆老將軍府,一句失言就能要了你的命。”
桌前右角一個婢‘女’也寒著臉似笑非笑地道:“真虧了你還是在穆老將軍府裡受過栽培的婢‘女’。穆老將軍的正妻是前朝靈帝的姑母,老將軍還有一個兒媳也是前朝皇室宗親,這一家子的後院可謂京都貴族中最複雜兇險的一戶。因為孃家人尊貴身份顛覆,穆府後院的婆媳鬥爭更顯人‘性’扭曲,你沒在裡頭品嚐過寬麵條、辣椒油、串豆腐這些新鮮玩意兒,也該看別人享用過,怎麼會忘了口舌之禍能禍害到什麼程度?”…
寬麵條,指的是將內是皮革外是刺繡錦布的腰帶沾水打溼,然後往人身上‘抽’打。這種刑具可以隨身攜帶,又不像狼牙棍那樣過於顯眼,但受過這種刑具伺候的僕婢,身上難免會留下經年難消的疤痕。
辣椒油比較簡單,就是用辣椒、‘花’椒泡在滾油裡煮出的紅湯,只是在使用這種東西懲罰僕婢時,一般是讓僕婢仰躺或者倒立著嚥下。稍有吞嚥角度上的失誤,受罰者可能就要成啞巴了。即便躲過變啞這一劫,吞了這種辣椒油的僕婢,至少腹瀉七天,口舌則至少會麻痺失味一個月,咽不下半分熱食,要吃半個月的生食等著受傷的口腔恢復。
這一招是兩位不同輩的公主從刑部那裡學來的,但不得不說,她們改良的用意很巧妙。辣椒、‘花’椒這兩種調味品雖然有些貴,但在京都餐桌上廣受歡迎,儲備充足,隨取隨用,要多少穆府的開支裡也供得起。只是苦了那些僕婢,兩位公主的這種巧妙智慧只會叫人恐懼。
前面這兩種刑罰,分別廣泛用在穆府後宅的僕婢盜竊罪和長舌罪的懲罰上,至於受罰的人是不是真的盜竊主人貴重物品了,或是多嘴非議主人了,可能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擋了一下兩位公主逛園子的路口,就被拖去懲罰了,無人知曉。
至於串豆腐這道刑罰,則有些別出心裁,也更顯得兩位‘女’主人扭曲了的智慧。
沒有什麼豆腐是可以用細針挑起來的,並且穆府兩位有著前朝公主身份的‘女’主人在讓僕婢以針串豆腐的時候,不僅是叫僕婢甲捏著尖銳的長針給僕婢乙手裡捏著的豆腐串孔,還擔心她們有了經驗,刺不到對方的手指,就命令她們在串豆腐的同時,要能流利的回答兩位公主隨時考究的穆府家規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