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抖開,竟也是一片絹布。只是這白絹漿合數層,更細密也更結實,卻不是用來做衣式的料子。
早在前朝就慢慢退出書寫舞臺的白絹再現眼前,阮洛眼中流露出一絲新奇。
本朝還留存有一些竹簡,但那是有原因的。較早以前某些偏門學者留下的竹簡,上頭有一些類似符文,或者圖形文字。當世新派學者難以解析。又為了仿製在版印中造成文字流失或者文體改變,所以保留了最原始的行文痕跡,以待後學者再創新論。
至於細絹行文。因為書寫材料價值高昂於已經流通於世,工藝也很純熟了的紙類,並且要在細絹上寫字,所用的墨汁也同樣要求極高。所以這種過於傳統的書寫工具漸漸就被淘汰了。
看著葉諾諾展示開來的這張細絹,上面的植物模樣圖畫。痕跡尚新,不像是久遠之物,阮洛疑惑了一聲:“這……這是伯父的東西麼?”
葉諾諾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現在已經沒什麼人用這種材質書寫了。但我們今天是要跋山尋藥,路途艱難,紙做圖引太脆弱了。所以我爹昨天特別製作了絹畫,用藥水塗過。十分牢靠。”
莫葉聞言不禁問道:“尋藥的事,是葉伯父吩咐的?”
經她這一問,葉諾諾倒忽然想起一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他也沒有說要我們必須找到,只是叫我們隨緣而尋,今天出去這一趟,如果沒有收穫,也不要緊。”
阮洛點了點頭,安慰道:“不要緊,我們本來就是約好爬山散心,若能順手幫伯父一個忙,那自然最好了,若我們沒這個機緣,就當去郊外遊玩,也不算敗興。不過我想我們三人齊心合力,總能有些收穫的。”
莫葉則是想起一事,又問道:“這草藥有什麼來頭麼?我怎麼感覺葉伯父會那麼叮囑,似乎是有原因的?”
“應該是吧……”葉諾諾也兀自疑惑起來,緩緩道:“我也不知道他尋這種藥的具體用途。他說在沒尋到之前,他也不清楚這種草藥的真正藥性。但最近一兩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所以才會總是把一葉居丟給我打理。”
“如此說來,葉伯父既是很重視這種藥材……”莫葉沉吟了片刻,“……又似乎,他也是在代別人尋藥。”
葉諾諾聞言,忽然眼中一亮,擊掌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因為爹跟我說,如果我們有幸找到這種藥,不要將其折斷,而是連著它根下的土,一起鏟走。”
“這是要活的。”阮洛沉思片刻後微微點頭,“葉妹的推測應該沒錯。”
聽阮洛贊成自己的想法,莫葉緊接著又問道:“葉伯父今天會一起來麼?”
“我爹不同來,他得留在一葉居,那兒不能缺人。”葉諾諾在回應莫葉時,心裡的一個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其實她也覺得奇怪,最近一兩天父親的行蹤有些異於平常。
以往他去山裡一趟,會在裡頭一待就是一整天,昨天卻半道就回來了。並且昨天聽自己說了阮洛的事之後,他乾脆就留在家沒出門,倒把自己給派出來了。
今天聽莫葉提了一句,她才恍然,原來父親很有可能是在幫別人尋藥。可同時她又覺得很不可思議,父親為這藥可是往山裡跑了兩年多,若不是一葉居掛著那幅畫,他可能要直接搬去山裡住了。…
父親雖然看著越來越懶散,不怎麼管一葉居的事,但她知道,父親從未真正放下過行醫之德。他每天不論在外面忙了多久,傍晚都必然會回來,翻看一葉居診歷,若有疑難雜症未療,次日他都會親自出診一趟,留在醫館的應急藥也都是最好的。
葉諾諾在說了父親留守醫館的事之後,見莫葉沉吟起來,不禁問道:“姐,你在想什麼?這樣有什麼不妥麼?”
“沒什麼。”莫葉收了心中所思,微微一笑,說道,“只是覺得如果葉伯父能一起來就更好了,若沒有他的直接指引,我和阮大哥都是外道人,怕會認錯。”
不知怎的,葉諾諾忽然想起一葉居的事來。心緒微沉。到了如今,連她也能明白,掛在一葉居的那幅畫代表著什麼。
宮中那位貴人,不知出於什麼緣故,竟想將父親軟禁在京都。以往那個人如此作為,行跡藏得好,可當三年前那幅松柏圖來到葉家。這行為漸漸的就明顯起來。
阮洛不知她此時心裡的想法。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還以為是她因為父親不來而心生鬱悶,便鼓勵了一聲:“沒關係。我和莫葉今天都給你當藥童,葉醫師唯一的傳人,今天要好好表現。”
說罷,他還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