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岑先生早與我、還有二當家商議過了,是確定可行的。”
劉八斤聞言,臉上神情果然沉靜下去,這會兒倒是先前在吃了額頭一記指勁後沉默下去的姚甲,臉上再現疑惑神色。
項東流在穩定了眾人的情緒後,也未再多說什麼,只是向一旁的岑遲微微點頭。事務詳盡,還是由這個策劃人來講吧!自己這個山寨老大雖然輕易就能壓制這幫糙漢的情緒,但說話的功夫卻不怎麼擅長。
以前這種事兒,多是交給夜盡墨去辦了——一個閃念至此,項東流不禁扯了扯嘴角,忽然有些想念夜盡墨在山寨的日子。
他站在眾人面前,臉上這個表情自然沒有避過大多數人的視線,但此時恐怕不會有人能意會到他的這個念想。
接下來,岑遲又是緩言說了一通長話,然後十幾個人就分成了兩組。
一組有九個人,佔了山寨這撥人的大半,拿到的任務卻是止步於此,繼續在營房裡睡覺。看起來,這留下來的一組人似乎什麼也不用做,但細思岑遲的安排,則這九人頗有種放哨兼當人質的意味。得虧了項東流在場繼續壓制眾人的情緒,才沒有吵起來。
而另外分出去的那一組人,毫無懸念是今夜行動的主力。除了項東流、莫葉這兩個山寨頭領,以及岑遲這個行動主策劃人,便還取了山寨中三人。
而令眾人有些訝異的是,那兩個也是半路入夥山寨的盜墓賊,竟全被岑遲要去了。不過,這兩個人是絲毫沒有領受重要任務後的激動,他們有些不情願出營去,反倒想像留在營房裡的那九個人一樣,繼續睡大覺。…
這種心思不齊的狀況,其實也不難理解。這兩個盜墓的,本來就是半路碰到山寨眾匪,先被項東流一頓恐嚇,再被莫葉一頓欺詐,最後加入的山寨,轉而又隨山寨眾人歸入南昭徵西左路軍。他二人多多少少就不是完全歸心於山寨,多是為實勢所迫,不得已作此選擇。
這樣另類的兩個人。就算從軍,怕也是軍旅中極為不穩定的因素。要他們站站隊沒問題,真要拼命幹,怕是容易出了半道跑路的漏子。
項東流實在有些驚訝和不理解,今夜的行動無論表面上看來籌劃得如何縝密,但實際上總歸是逾越軍紀的行為,只要出一絲漏子,必然會受軍紀懲處。最要命的還是,他們是匪類的出身,剛剛歸順正規軍還不到一個月。還未正式編了番號進行操練。顯然還在待考察期內。這個時候犯軍紀,無疑會給他們這十幾號人戴上一頂不忠誠的帽子,這可能會帶來嚴重負面影響,恐怕會使他們今後幾年甚至十幾年都得不到公平對待。
有著這些潛在威脅。看樣子無比精明的岑先生為何似乎沒有考慮到。竟要用兩個明顯心思不誠的盜墓賊?萬一這兩個人在關鍵時刻捅婁子、連累了大家可怎麼辦?
一念至此。項東流看向那兩個盜墓賊的眼色,就有些不太善意,彷彿在說:你們兩個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在你們出差錯之前我先料理了你們倆。
隨後,他眼中的威脅意味稍斂,只留滿目疑惑,將視線投向了莫葉,就見莫葉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抿緊嘴唇,搖了一下頭,似在說她也不知師叔的詳盡安排,又似只是單純表達一種無奈的意思。
接著,兩人幾乎同時向岑遲看去,就見岑遲叫近了那兩個盜墓的,側耳嘀嘀咕咕說了一陣。那兩個盜墓的本來含著睡意的雙眼漸漸地微微發亮,彷彿是剛剛從誰口中聽說了某個墓葬中金銀池穴的位置,眼神裡便顯出了金子的顏色。
雖然遇到小師叔才不過幾天時間,但莫葉已經領教了幾次他的厲害之處,可儘管如此,此時見他才幾句話的工夫,就叫那兩個財迷心竅的盜墓賊懈怠的精神瞬間煥發神采,這種迅速且反差極大的改變,還是令莫葉再一次感到了訝異。
“好了,所有的安排就是這樣。”岑遲朝那兩個盜墓賊微微一點頭,便轉過臉來看向莫葉,招呼道:“我們走吧。”
說著他就要出屋,剛邁出兩步,忽然又退了回來。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似乎是目力適應了屋內晦暗的光亮,他的視線忽然定在了留營九人中的一人臉上,一字一定說道:“劉八斤?”
既被安排留在營房裡,劉八斤看著莫葉他們一行人準備出發,雖然心裡有些不甘,頗有些想跟著兩位山寨當家的出去走一趟刺激神經的差事,但既然命令是項老大加了威壓給發派的,他也就只能熄了心裡那亢奮,自個兒也就準備躺倒繼續睡覺。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那位古怪先生喚他的名字,語氣很有些點名的意味,他剛剛拐到床板上的一條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