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部分(3 / 4)

小說:歸恩記 作者:孤獨半圓

在尋找師兄的這三年時間裡,岑遲幾乎把川西每一寸土地都走過,也極為隱秘的寫過幾封信回京都,數度盤問他那做著假和尚的大師兄,仍然沒有結果。

在川西待了兩年多,那裡的環境風景他都看膩了,考慮南昭北防軍方里有不少林杉的熟人,他才起意往北走一圈,沒準能搜得一些線索。不料北大營還未到,在路過這處小鎮時,竟讓他發現一絲線索。

三年前林杉出事之後,東風樓的大管事九娘緊接著就避世隱居了。淺水過客看待此事,只以為她煩膩了歡場生活,對東風樓的舊事知道得多一些的人,則可能猜測她是因為傾慕之人的死去而冷淡了活著的信念。

而對於這兩種觀點,岑遲一條也不信。

因為他近乎偏執的認為,林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呢?陳酒這個女人,也絕非那麼的脆弱。即便這個女人可能難逃情劫,心死憔悴漸漸凋零,但這個過程絕不會快得只有一個月!

何況在林杉的死訊傳出後的一個月裡,岑遲還挑實際悄悄觀察過這個女人,只覺得那時候她雖然眼含悲慼,但還沒有明顯的死心頹喪的跡象,她已然還能管理好東風樓的日常事務。

苦尋了三年,如今岑遲雖然還沒有真正找到他的師兄,但總算有了一點成績,先證明了自己在三年前心裡所堅持的一個假設。

岑遲端坐在茶棚下,默然將腦海裡這些或舊或新的頭緒理了理。然後他就心情愉快的挑了挑嘴角。

“你這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個趕遠路累了的人。”

一個清濯的聲音飄入耳中,是那個雲眉木簪道修模樣的中年人在對面坐下。

面對此人,岑遲收起臉上微笑,淡淡說道:“他人呢?”

岑遲話裡的這個“他”,指的是同行的那個帶刀青年。

“餵馬去了。”道人並指端起擱在面前糙木桌上的粗瓦盞,先淺啜潤唇。似乎是嚐了嚐盞中茶湯的滋味。然後才二次仰脖飲盡盞中渾濁茶汁。

如遙隔百里外的林杉所估摸的那樣,這道修模樣的中年人確實是北籬學派的偏門傳人方無。雖為北籬學派的旁支,但方無所學所長與岑遲相去甚遠。除了吞雲吐霧臥雪食露的養生延老訣,方無還痴學於占星卜卦,自稱術士。

岑遲與方無早年就在丞相府認識了,但起初只是認熟了臉。並無多少實際交集。是後來岑遲的大師兄搭了把手,使他們相互之間認識對方真正身份。再才交往得密切起來。

在川西尋找師兄的旅途裡,雖然結果仍舊渺茫,但不可否認,方無幫了岑遲許多事情。這二人雖然師門隔了幾代。彼此在年紀上也隔了幾十歲,但在這兩年多的跋涉同行過程中,兩人實際上已經結下一份深厚的情誼。

只是。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第三個人,對於這個來自相府的同伴。岑遲與方無則是意念一致的保持著極高的防備之心。

這兩年多以來,岑遲一行三人在山賊流寇橫行作惡、屢見不鮮的青川流域行走,許多次面臨危險,都有賴於高潛憑一身精湛武藝解圍,為此在兩年間他身上又添了幾道傷疤。

可儘管如此,然而對於岑遲而言,他仍然心志堅定的只把這個十家將之首的高潛當做相府的耳目對待。

三年前在獲知林杉死訊的同時,岑遲還在相府裡無意發現了一些別的事情,隱約證明著丞相的勢力與謀害林杉的殺手集團有染,這令岑遲第一次對相府動了厭惡之心。

如果林杉還活著,岑遲也許能忽略這點過節,至多也就是離開相府而已;但如果林杉真的出了什麼事,岑遲一定會不計手段,讓丞相府割肉流血。

這是三年前岑遲離開相府時心裡的決念。

三年以來,隨著他腳下走過的路越來越遠,但卻一次一次的只是收穫失望,他心裡的這種決念愈發深沉。這樣的他,怎麼會對一個相府派來監視他的人心存好感?至於高潛數度冒險救他出危難,在他看來,那只是高潛在履行對丞相的忠主承諾,與他同樣也無情義可言。

得知高潛在餵馬,按他那仔細耐心的行事風格,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岑遲這才臉色稍緩,隨口說了一句:“他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謹慎,可惜命格里踏錯了一格。”

方無流雲一般的眉尾挑了挑,沒有立即嘗試揭破岑遲話裡可能存在的另一重意思,而是微笑說道:“不小心點可不行。如果沒有這三匹馬,我們或許要被困在此地一個月。這地方太荒僻了,馬丟了不僅找不回活的,你想再買幾匹都不可能了。”

離開林杉隱居的那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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