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瓣。再無它物。
兩人收回目光,行至桌邊坐下。思索片刻,莫葉又嘶嘶吸了口氣:“沒有帶聘禮。”
“也許……”阮洛握著核桃鉗的手握了握,夾破了一枚核桃,他卻沒有再將那半句話說下去。
因為樓下又傳來那麻衣年輕人的聲音。
“漣漪,你不要躲著我,我已經與燕少當家談成協議,若今日我挑戰成功,就……”
“傻子!”
麻衣年輕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忽起的女子聲音給堵了回去,那女子雖是在斥責,聲調卻十分的清秀柔和。
當阮洛與莫葉再次靠近門邊,朝外看去時,正好看見二樓的走道間輕羅綵衣飄然而過,似是一個女子進了另一處雅間,“呯—”一聲關上了房門。
看見這一幕,莫葉忍不住道:“如果樓下那群人真的是來接親,你可能很難躲過燕鈺了。”
阮洛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沒有說話,神情有些無奈。
如果樓下那麻衣年輕人也要接親,隨後肯定是要鬧上二樓,五娘謝漣漪躲入的雅間將成為接親方“攻克”關防,東風樓內要再上演一次“仇嫁大戰”。
到時候男方那一群幫手齊上二樓助陣,阮洛很可能要在圓廊間與燕鈺碰上。到時候讓燕鈺知道阮洛一直就在樓上,故意想避開他,恐怕數年前那個心結不但鬆解不了,隔閡還會再加深。
遲疑了一下,莫葉終於忍不住說道:“或許你出面跟燕鈺好好談一談,也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他們家擁著那麼大的家業,可能未必會在意那點小事。”
阮洛沉思了片刻,猶豫著道:“也許你說的是個解決的辦法,只怪我當年不該耍那小滑頭,佛家常言種因得果,看來這道理正顯在我身上了。”
莫葉失笑道:“哪有那麼嚴重,如果燕鈺當你是朋友,根本不會真去計較這點小事。”
“難過他父親那一關……”這話沒有說完,阮洛便收住了聲。在他看來。這陳年舊事,實在不適合在這個場合環境裡跟莫葉再多作討論,還是多想想眼前的事吧。
斟酌片刻。阮洛輕輕舒了口氣,然後對莫葉說道:“再看看。如果他們是來接親的,不能因為我的事幹擾了這氣氛。”
莫葉感覺他這話好像剛剛說過一遍,一想便記起來了,正是剛才他犯頭疼的時候也提了類似的一句話,這讓她不禁有些感慨,阮洛這種性子,似乎什麼事都是別人比他急。而現在事情兩端一齊放在眼前,他這種性格的好與不好。也得以完全體現出來了。…
她知道又得等那姓易的年輕人把事情辦妥了,阮洛才會出面解決他自己的那件陳年小結。
所以她沒有再繼續強勸他,只與他一同再次往樓下廳中看去。
一樓大廳中的氛圍又有些變了,廳心那處小高臺原本是用於樓中女子歌舞表演,此時則已經撤開了所有的花哨陳設,只留了兩張木案,其中一張木案上堆了一摞冊子。
阮洛對這類冊子無比熟悉,它們正是商人慣用的白冊,裡頁全是白紙,只印有比較工整的長線條。賬目數字書寫其上。與尋常書冊最大的不同在於,賬冊的書寫以那些印線為路徑,是為橫寫。而非豎書。
從那一摞賬冊的側面看去,不難發現灰色印跡,其中甚至有一兩本的紙色有些泛黃,想來擱置的時間不短。即便不翻開它們,阮洛也能推斷出,這些白冊都已經被密集的數字填寫,不再為白冊了。
阮洛居高臨下地看向一樓廳中從進樓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站在那麻衣年輕人身後數步外的那個冠玉青年,忽然輕聲詫異道:“我忽然很好奇。這麻衣年輕人剛才話裡說的,與燕鈺談定的協議是什麼。”
即便阮洛沒有以言為指。此時的莫葉也已發現了燕鈺的所在,此人的著裝之別緻。使他站在那人堆裡,卻格外顯得獨立出眾。
或許是因為他發冠上那枚青玉的貴重奪目,或許是因為他那一身斂光連華的絳青團錦,或許是他自然藏於眉宇間的那種泰然與信心,令他只是安靜站在那裡,哪怕一言不發,他整個人也自然而然煥發出一種與身邊之人截然不同的氣場。
但他隨那麻衣年輕人一齊來到東風樓,似乎一直只是在做陪襯、看客,只是他這個陪襯實在太過顯眼,倒反襯得此時唱主場的那個麻衣年輕人寒酸了點。
這樣的一種似乎顛倒了的主次關係,隱約也透露出了一種不太尋常的氛圍。
所以,當莫葉聽見阮洛那忽然出聲的詫異話語時,她心裡也倏地生疑,忍不住道:“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