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隨行的五人差點就撞了上來。幸好大家也都才邁出一步。皆是一個趔趄,倒也就穩住了步形。
“不打緊。”岑遲側了側臉,隨手撣掉了莫葉那隻抓著他衣袖一角的手,“我已經算好時間了,巡哨的衛隊應該剛剛走過我們這片營地,抓緊時間走吧!”
莫葉遲疑了一下,但並未再說什麼,就再次抬步跟他出去。
果然,他們所在的這片營區頗為安靜。這深更半夜的,若非有巡哨的衛隊走過。所有歇進營房計程車兵早已沉睡,白天操練了半天,晚上誰還有閒情逸致半夜不休息。在野外晃盪呢?…
不過,莫葉這一行人離開營地之所以能這麼順利,除了因為岑遲白天仔細觀察過哨崗巡邏的規律,且把時間算得極準,這裡還有一點運氣的關係。若是運氣差極了,不幸遇到夜半起身方便的某某士兵,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摸黑出了營地,來到曠野,眼見背後那零星閃爍的火把光亮應該是照不到了。一行七人裡頭,有六人都不約而同地輕輕嘆了口氣。
唯有岑遲的臉色依舊一派平靜。
走出了大營地巡哨的視線範圍。莫葉的心絃放鬆了些,心裡那個忍了良久的問題。也終於忍不住蹦出來,她輕聲問道:“師叔,你沒有帶沙漏或水漏,怎麼能把時間摸得這麼準?”
岑遲頭也未回,繼續向前快步走著,與此同時他隨口回了一句:“我在心裡記著數。”
“在心裡記著數?”莫葉將岑遲的話重複了一遍,接著便微微蹙起眉頭,心中疑惑道:這是怎麼個記法?
“時辰是有規律的……”岑遲頓了頓聲,似乎不想在眼下這個環境裡對莫葉的問題多做解釋,然而在沉默了片刻後,他想到莫葉的特別身份,終是緩了緩心緒,耐心地接著說道:“閒暇的時候,我數過水漏一刻時的滴水數量,按照這個標準來數,就算在完全漆黑的環境裡,也能摸索出時間的推移。”
他這話一說出口,莫葉以及離得最近的另兩個人都是驚訝得禁不住張了張嘴,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是莫葉的頭腦反應快些,只愣了片刻,便發覺了岑遲這番解釋裡的一個說不通的地方,於是又問道:“師叔,你怎麼能保證,你在心中的計數,每兩次之間的間隔是一樣的呢?”
“我練了很久啊。”岑遲微微一笑,接著又道:“然而無論怎麼練習,人為的計數始終不如精密器物衡量得標準,總會有偏差。目前,我只能保證連續心記三個時辰的時間,三個時辰後,心計的誤差便有些大了,怕是就算不準這邊大營巡營的時辰了。”
“也就是說,從離開大營開始,師叔,你一直沒有間斷地在心裡以水滴之數計算著時辰?”莫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岑遲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接下來,你最好儘量少與我交談。”
莫葉下意識抬手捂了一下嘴唇,雙眸中流露出抱歉的神采。難怪剛才在營房裡,師叔在點名的時候會把人員搞混,怕就是跟他心裡同時還在計著時辰數有關吧?
岑遲見著莫葉那有些滑稽的舉動,不禁失笑,旋即又微微搖搖頭,說道:“少問問題就行了。”
莫葉這才將捂著嘴的手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了聲:“師叔,我沒有攪擾到你吧?”
“無妨。”岑遲並起兩根手指,在臉前輕輕晃了兩下,“你把這話也跟他們轉達一下吧,儘可能的只要服從。不要多問其它。”
莫葉聞言點點頭,旋即依言照做。本來她還打算問師叔,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只用了幾句話工夫。便叫那兩個盜墓賊心甘情願服服帖帖跟出來,但見師叔另有事情擔在身上。只得將這疑惑暫時壓下。
一行七人離開南昭徵西左路軍大營後,大約向著北面走了不到半刻鐘,在岑遲帶頭引領下,幾人翻過一處山坡,就見山坳裡停了四匹馬,卻沒有一個人。四匹馬背上鞍扣左右還各掛了一個麻袋,不知裡面裝的什麼事物。…
莫葉看見這一幕,腦中念頭極轉。旋即看向岑遲,眼色有些驚訝地輕聲問道:“師叔,這些都是你事先準備好的?”
岑遲微微搖頭,含笑說道:“我初來乍到的,哪有這麼大的能耐?還得是託了大師兄的福,請他幫的忙。”
他口中說到的這個大師兄,便是北籬學派二十二代大弟子蕭曠,雖與莫葉沒多少來往,但循著她的師父的關係排過去,她得喚這人一聲“大師伯”。
莫葉沒有再說話。輕輕咬著下嘴唇,心裡則有些詫異:大師伯竟這麼厲害?在這一毛不拔的荒僻地裡,他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