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二當家的眾匪算是給他們老大的面子,連帶著就對這位老大的前輩存了些敬意。…
只是令眾人再一次覺得驚訝的是,今晚的行動計劃竟是這個身份、權力未名的人所主張!這對於已經歸順於南昭左路軍的眾匪而言,他們介由老大的關係對這位尚算陌生的先生心存的那絲尊敬就有些穩不住了。
岑遲在先告了句罪之後。再才話入主題,說了今晚的真正來意。而在聽了他較為具體的解釋後。窄仄的營房內,列隊整齊的眾人終於有些按捺不住紀律了。一陣低聲竊語後,眾人裡頭又是脾性最直的劉八斤率先開口。
“岑……岑先生……”劉八斤抓著後腦勺一覺睡得亂蓬蓬的頭髮,搜刮著記憶,憶起軍營裡那幾個權威極大的將軍對眼前這個布衣男人的敬稱,彆扭的喚出口,開啟了話頭,“您是我們二當家的師叔、長輩,我們這些自寨子裡一齊出來的弟兄不認官、不*,卻最講一個義字,您要我們幫忙做些什麼,我們都沒什麼意議,但是今晚這事,怕是有些不好吧……”
山寨眾匪中一慣最沉默的姚甲這時也忽然開口,他雖然習慣沉默,可一旦開口說話,竟是理據分明,極為流暢:“岑先生,請您體諒我們的難處,我們既然已經受招入了南昭大軍,便得遵守軍紀。我們山寨原本有幾十人,幾經顛沛,現在只剩下這十幾個人,實在是再經不起折騰了。”
姚甲的話音剛落,眾人也都有了起鬨的意勢。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山寨老大項東流的厲害就能深刻而清晰的體現出來了。
砰!啪!
伴隨著兩聲輕哼,劉八斤與姚甲這倆人各自額頭吃了一記爆慄,出手的人毫無懸念,正是山寨老大項東流。這一招屈指點頭功夫,項老大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山寨眾人裡頭,除了莫葉倖免以外,其餘眾人往昔沒少挨這一指。
劉、姚倆人捂著額頭,姚甲倒是沒再說什麼,眼神也還算平靜,但劉八斤的眼裡卻明顯有些憋屈意味。
但不論如何,眾人眼看著要失控的議論情緒總算是沉靜下來。
項東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壓抑著嗓音慢慢說道:“你們都噪個什麼勁兒?八斤,阿甲,你們先冷靜聽著,今夜這事,其實岑先生早與我、還有二當家商議過了,是確定可行的。”
劉八斤聞言。臉上神情果然沉靜下去,這會兒倒是先前在吃了額頭一記指勁後沉默下去的姚甲,臉上再現疑惑神色。
項東流在穩定了眾人的情緒後。也未再多說什麼,只是向一旁的岑遲微微點頭。事務詳盡。還是由這個策劃人來講吧!自己這個山寨老大雖然輕易就能壓制這幫糙漢的情緒,但說話的功夫卻不怎麼擅長。
以前這種事兒,多是交給夜盡墨去辦了——一個閃念至此,項東流不禁扯了扯嘴角,忽然有些想念夜盡墨在山寨的日子。
他站在眾人面前,臉上這個表情自然沒有避過大多數人的視線,但此時恐怕不會有人能意會到他的這個念想。
接下來,岑遲又是緩言說了一通長話。然後十幾個人就分成了兩組。
一組有九個人,佔了山寨這撥人的大半,拿到的任務卻是止步於此,繼續在營房裡睡覺。看起來,這留下來的一組人似乎什麼也不用做,但細思岑遲的安排,則這九人頗有種放哨兼當人質的意味。得虧了項東流在場繼續壓制眾人的情緒,才沒有吵起來。…
而另外分出去的那一組人,毫無懸念是今夜行動的主力。除了項東流、莫葉這兩個山寨頭領,以及岑遲這個行動主策劃人。便還取了山寨中三人。
而令眾人有些訝異的是,那兩個也是半路入夥山寨的盜墓賊,竟全被岑遲要去了。不過。這兩個人是絲毫沒有領受重要任務後的激動,他們有些不情願出營去,反倒想像留在營房裡的那九個人一樣,繼續睡大覺。
這種心思不齊的狀況,其實也不難理解。這兩個盜墓的,本來就是半路碰到山寨眾匪,先被項東流一頓恐嚇,再被莫葉一頓欺詐,最後加入的山寨。轉而又隨山寨眾人歸入南昭徵西左路軍。他二人多多少少就不是完全歸心於山寨,多是為實勢所迫。不得已作此選擇。
這樣另類的兩個人,就算從軍。怕也是軍旅中極為不穩定的因素。要他們站站隊沒問題,真要拼命幹,怕是容易出了半道跑路的漏子。
項東流實在有些驚訝和不理解,今夜的行動無論表面上看來籌劃得如何縝密,但實際上總歸是逾越軍紀的行為,只要出一絲漏子,必然會受軍紀懲處。最要命的還是,他們是匪類的出身,剛剛歸順正規軍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