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這話,至少很快就有人用行動側面證明了林杉的懲戒是多麼具有份量。
“大人,屬下忽然想念糠餅的味道,能不能拿這碗粥跟您換換?”一個侍衛忐忑著眼色忍不住問道。
“我現在能上哪兒替你找糠餅?”林杉明顯語氣不善,“記住,挑嘴是你們的大忌。”
沒有人再敢出聲爭取什麼緩和機會了,屋外漸漸傳來輕微的啜粥聲。
林杉則是走進灶屋裡來,似乎準備開啟櫥櫃拿碗,看見陳酒也在廚屋裡,他略微怔神,然後臉上神情一緩,含笑說道:“你也在,順便嚐嚐我的手藝。”
………
(876)、做一個實在人
…
幾天前項東流發出的那道命令。眾人還印象深刻,所以此時他只提了一句,眾人立即噤若寒蟬。
夜盡墨雖是寨子裡的智囊,統管寨子的二把手,受眾人尊重,但他平時待人多數時候都是很和善的,所以眾人才敢常在他面前私論不斷。
然而項東流一出場,氛圍立馬就是兩種風格了。不論是領袖力、還是震懾力,他確實是寨所一把手。
項東流並不是個不知道軟硬兼施的人,見廳中眾人完全安靜下來,他就又漸漸鬆開了臉色,聲音極為響亮的吸了一口手裡捧著的湯,然後胡嚕不清地道:“夜當家的手藝,仍是那麼的美味啊!你們幾個想吃的話,廚房鍋裡還有,但不可能每個人都照拂得到,想吃就快點去。”
他明明在說吃食,眾人聞言,卻彷彿得到了一道命令,頓時一陣騷動。飯廳裡很快空出大半,一齊出去了十幾個人。
當然。這些個人也不全是為了喝湯,有兩三個人是怕極了項老大,又吃得夠飽,便想脫離項老大的視線,出去透透氣。
項東流把還剩下一點底湯的大碗擱在桌上,看著飯廳裡還有幾個半醉的弟兄沒走,又揚聲說道:“你們幾個先出去,我與夜當家、莫姑娘有事商量。”
寨子老大的目光筆直投射而來,承受這眼色的山寨弟兄當即酒醒了一半,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老大說的事情恐怕不小,連忙顫顫巍巍著起身出去。還有一兩個醉得深些的,對於老大的話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繼續自顧自地灌酒。不過,他們雖然沒有自覺心,卻也被別的弟兄拉扯著一起出去了。
等飯廳裡走得只剩三人了,項東流便在桌邊坐下,繼續埋頭喝湯,卻不見他與另兩人談所謂的重要事務。
莫葉見狀,略遲疑了一下,便也坐到桌邊。她伸手揭開托盤裡那碗湯的瓷蓋,朝碗中只看了一眼,便又將蓋合上,並不去動碗邊的湯匙。然後她轉過臉看向夜盡墨,慢慢說道:“剛才聽寨子裡的弟兄說,你在晚飯前去找過我,卻沒有找到?”
夜盡墨眼神裡毫無異樣,坦然說道:“我騙了他們。”
這下倒輪到莫葉微微一怔,她本以為夜盡墨會找藉口,有些意外於對方的直接。
深深一個呼吸後,莫葉暫且壓住心頭那件困擾了一個下午的事情,只是平靜地問道:“為什麼?”
不曾想。夜盡墨的回答令她再次愣住了神。
“不知道莫姑娘想問的是哪件事?”夜盡墨微笑著說道,他的眼神依舊平和如常。
“當然是要問你,為什麼瞞騙大家?”莫葉見對方竟然直接到了這個地步,也就不再藏掖,輕輕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騙了大家兩件事,前面那一件無足輕重,可是另外一事,卻差點害了整個寨所。”
話說到這裡,莫葉將視線轉向一旁還在埋頭喝湯的寨主項東流,聲線略提說道:“項老大,難道你也不瞭解此事嗎?難道在事前,夜當家絲毫未向你透露過他的真實打算?雖說我只是一個外人,死不足惜,可是這樣冒險的事,卻同時也搭上了整個寨子弟兄的性命,你難道真的半點不在乎?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心裡做得何種考量。”
氣息滿是沉重意味地一個深呼吸之後,項東流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關於此事,確實有我的失誤……”…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夜盡墨忽然插話進來,臉上堆笑說道:“此事不急於現在說,場地也不對,這裡是吃飯的地方,如果要議事,待會兒咱們去議事廳。”然後他轉眼看向莫葉,順勢換話題:“莫姑娘,你遲遲才歸,想必早就餓了,趕緊用食吧!這湯是以鮮蝦調的,放涼了怕是也容易起腥,得趁熱吃。”
此時的夜盡墨完全沒有山寨智士的風範,如果此地來個置換。莫葉怕要將他認做酒樓裡的廚子。
不過,他話裡頭有一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