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弄得太大,很自然的引起了住在隔壁的紫蘇的注意。…
紫蘇忘不了姐姐臨終前的不捨與託付,對石乙這個外甥照顧得很仔細。前不久石乙大病一場,讓她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情況總算好轉,她提著的心也才剛剛放下。聽到石乙房中有異響,正在梳理頭髮的紫蘇立即放下手裡的梳子,走出屋去看。
看見石乙的屋子裡一切如常。她的心緒一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轉身要走。
卻聽石乙的聲音忽然傳出:“小姨,你有什麼事麼?”
紫蘇站住腳。回頭看向那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外甥,有些沒好氣的開口:“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怕你有事,剛才怎麼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剛才下床時讓被子絆了一下。”石乙有些憨態的笑了笑。
“你都長這麼大了,怎麼連睡覺都這麼不安分呢?”紫蘇本來要走,這會兒又折身回來,她雖然在說著責備的話,眼中卻是在關切的打量著石乙,“摔到哪兒沒有?剛才那一下,聽著聲音。可是不輕。”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石乙默然在心中感懷了一聲,嘴面上則輕鬆的說道:“我沒事兒,就是從床上跌下來,這點高度算什麼。”他心念一轉。忽然又笑道:“當然啦,要是以頭著地,這點高度也是容易出問題的。”
紫蘇楞了一下神,在心中設想了一下人在起床時以頭跌向地面時的樣子,忽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笑了兩聲後,她又強作出一臉嚴肅模樣。掃了一眼石乙的臉龐,確定他剛才說的話只是玩笑。並沒有真的以頭跌地,她那纖瘦的手就伸出一指鉤了鉤,然後重重一記扣向石乙的額頭。
但在手指指節快要捱到他的額頭時,她又暗暗收去了力道,只是很輕的碰了一下。
紫蘇下手不重,不料石乙卻像是被馬蜂蟄了一下似的慘叫了一聲。
紫蘇楞了楞神。旋即聽見石乙“嘿嘿”的笑聲,才恍然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裡有些惱火,但又不算是真正的生氣,只得甩了甩衣袖就要離開。
忽然轉身離開的紫蘇那一頭如墨的柔順黑髮輕微掀開半邊。露出她那線條柔和的側臉。剛剛起床的她還沒來得及在墨髮上綴好珠釵首飾,一身淡素衣衫,倒襯出她的面板更加白皙。
這一幕落入石乙眼中,他忽然覺得心底的某一處悸動了一下,不由得喊了一聲:“紫蘇……”
紫蘇怔然回頭,又忽然瞪了他一眼,斥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得稱我姨母。”
這一句話令石乙如在心頭吃了一棒,倒不是因為逾越輩份的關係,而是一種……別樣的情愫,但這種只是萌動了一絲念頭的情感,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因為,此乃逆情。
石乙心緒一滯,然後他垂在袖子裡的手握成了拳頭,屈起的大拇指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他的臉上收起了剛才的笑容,顯出一片如成年人一樣的沉穩表情,凝神片刻後,他才緩緩說道:“小姨,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
“你說什麼呢!”紫蘇眼中露出些許不解,但她見石乙那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不禁又覺得有些怪怪的。
“我不只是要這麼說。”石乙依舊一臉肅容,認真地道:“我會努力賺錢,直到帶你離開這兒。”…
紫蘇從石乙的話中聽出了他的好意,同時她又為這份好意而有些發愁。她一直不明白。為何這個外甥對東風樓一直存在一種排斥心理。
為此她曾告訴過他,東風樓其母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她,並且在經過那位女主人的改造後,東風樓的性質與以前是迥然不同的。儘管如此,石乙對東風樓的態度和緩很多,但想要離開的心一直都在,而且他不止是自己要走,還要帶她一起走。
再次走回石乙身前。近距離注視著那雙與姐姐生得一樣好看,但長在面前這個男孩臉上時一點也不顯得女氣的鳳目,紫蘇溫言說道:“小乙,我若要走,東風樓不會強留,你還不明白我為什麼選擇留下麼?”
“一飯之恩,一生難忘。”石乙說罷就垂下了頭。
他怎麼不知道紫蘇為什麼留下,但他同時又無法理解。那‘一飯之恩’為什麼不能用別的途徑報答,偏要用消耗一個花樣女子最美好年華地這種方式,這難道不是對一個人人生殘忍的切割奪取麼?
他的思想、見解跟信仰與紫蘇有著很大的分歧裂口。但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辯解什麼。現在的他在紫蘇的眼裡是一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