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呀。
是一個能將一國挽於潰敗,為世所景仰的女子呀。
是一個能擔起江湖紛亂,不畏詭詐奸邪的女子呀。
是一個世間男兒望其項背,立劍於天下的女子呀。
是一個能為她解下衣衫,細心呵護,護她周全的女子呀。
這女子,曾經是她的愛人。
納蘭紅裳在心軟,在心疼。她曾經的愛人,莫失莫忘,待她回頭相愛,竟註定了成就一場虧欠。
她忍不住對著那人耳畔一語,是傾盡了她平生的溫柔。
“你可願意原諒我?”
原諒我是一國公主,原諒我日後的身不由己,原諒我,不能愛你。
段衍生神色柔和。同樣的回之一語。
多年以後,納蘭紅裳重回漠北,猶記得,那人對她說,“甘之若飴。”
事後她曾這樣問段衍生,“你明知我會負你,若我覆了雲桑,你又當如何?”
“求你安好,大不了,生隨這江山共亡。還你一個盛世安穩,九泉下,亦當歡笑。”
其實,一切只是為了,求你安好。
卿,可知。
納蘭紅裳抓緊了衣衫,就像是抓緊了自己的心。滾燙的不僅是她一人。
原諒我。
風沙起。雲商眼睛一陣刺痛。
有她在一日,你終究不肯多看我一眼。納蘭紅裳,既生裳,何生雲?我如何甘心!
流蘇望著兩人同披衣衫,這一幕,數年以後她仍是記得清楚。同樣,雲商眼底的不甘,她也窺的清明。
既是蓬萊客,凡塵早脫身。
她自覺段衍生高貴不凡,如今生了退意,日後想起,總會暗暗慶幸。段衍生為納蘭紅裳幾經生死,雲商為情反覆痴狂。之後種種,她每每憶起,便覺得情字磨人,幾近,殘忍。
比之納蘭紅裳,比之雲商,甚至比之雲償,流蘇自嘆弗如。
無垠大漠,盛著廣闊的淒涼。
歷過風沙侵襲,段衍生一行人終是在月上梢頭時止步休頓。漠北的夜是冷寂和危險的。四人輕裝上路,走的低調。好在多為習武之人,於這夜,也不覺得難熬。
藉著篝火,流蘇專注的將視線放在牛皮捲上。
“先前遭遇風沙侵襲,若我估計得不錯,咱們已經過了風神戈壁。所幸,沒有遇見真正的漠北風神之怒。”
流蘇笑起來格外平和,容易讓人與之親近。
“風神戈壁?”納蘭紅裳問。
“因它處於整個荒漠的風口,所以,來往託運的客商稱其為風神戈壁。”段衍生緩緩開口。
流蘇從牛皮捲上抬起頭,又說,“過了風神戈壁,再走上幾里,就到了活人墓的範圍,漠北潛藏的危險甚多,還望各位切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