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確信樊天正一定是為了正義才去做的。
樊天正之所以甘冒殺人之名而去襲擊蕭紅光一家,是有他的原因的。原來,他所練的赤焰神功乃是家傳絕學,從其祖父樊遠流手中傳下。不過,卻不是完整的練功心法,但就把這殘缺的心法練好,武功也足以躋身於天下一流高手行列了。樊遠流憑著殘缺的赤焰神功,以及過人的膽識和氣魄,建立了威懾天下的赤焰莊。樊天正的父親樊家珍,卻天生不是練武的料子,赤焰神功難有大成,讓樊遠流常常大嘆後繼無人。讓樊遠流感到欣慰的是,兒子雖然不是練武的料子,但卻生了個練武天才樊天正。樊遠流悉心培養樊天正。樊天正也沒有辜負他祖父的一片苦心,十六歲時就練到了赤焰神功的中流階段,而他的父親樊家珍卻是人到中年,才到中流階段。到了四十歲時,樊天正練到了火焰神功的上流階段。但到了上流階段,因為心法不全,常常會有一段時間出現功力不繼的現象。從此,他的武功再無寸進,這對於一個練武天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悲哀,也是一種煎熬。樊天正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終於獲悉,風雷山莊的蕭紅光曾無意中得到一篇殘缺的練功心法,極有可能是火焰神功的一部分。於是,樊天正派人與蕭紅光交涉。蕭紅光雖然在武學上資質平平,但他也知道這篇心法的珍貴,決然不答應交換給樊天正。樊天正求功法心切,無計可施,於是就把外出的蕭紅光一家捉住,逼他交出那篇心法。誰知蕭紅光武功不好,性子卻是剛烈異常,樊天正一怒之下就把他殺了,然後再逼陶雁。秦慕楚適逢其會,打亂了樊天正的計劃,救了陶雁母女。要不是樊天正當時剛好出現內力不繼的現象,秦慕楚還不一定能擊退他。
蕭天雲見狀,踏前一步,向那老嫗雙手抱拳問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我等在此為民除害,前輩竟然也要阻攔?”那老嫗的年紀比蕭天雲大了許多,喚她一聲前輩並不為過。
賣茶的老嫗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只不過是峨眉派一個賣茶的糟老婆子,怎麼受得起蕭大俠的一聲前輩呢?不過,此地乃是峨眉山腳下,峨眉派決不容許有任何恩怨在峨眉境內來解決。”
原來,峨眉山貴為一個大派,常常會有武林中人前來拜會。為了方便前來的武林各派的人,峨眉派便在山腳下建一茶亭,由人天天守在山腳下,以便隨時通知山上的同門。當然,在山腳守著,也是為了打發一些江湖不肖之徒來峨眉山生非鬧事。
樊天正和孔之瑜默言無語,因為這是蜀地一貫來的不成文的規矩。說白了只不過是不想招惹事非罷了。蕭天雲卻不知,他急道:“前輩,我等決無意冒犯貴派。”他指著秦慕楚說道:“但這人乃是個無恥的淫賊,他弒我堂弟,擄我弟妹母女,難道還不應該圍而殲之嗎?前輩貴為峨眉一派之人,袖手旁觀也就算了,卻為何要幫這樣的惡人?!”言語中竟有些許指責那賣茶的老嫗的意思。
賣茶的老嫗如何聽不出蕭天雲言語中的不滿?但她依然不慍不火地緩緩說道:“老身天天在此賣茶,足不出峨眉山百步,又怎麼知道外面的事情呢?正如這位小哥所說,”她指了指秦慕楚,繼續說道:“‘子曰: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老身雖不是什麼君子,但道聽途說不可盡信的道理還是懂的。即便他是個無恥之徒吧,各位大俠也看在峨眉的面子上,不要在此為難於他吧。”她把峨眉抬出來,而不是說看在她的面子上,可見她在峨眉的地位非同一般。
蕭天雲還要據理力爭,薛大山見狀,連忙拉了他一把,然後哈哈一笑,說道:“蕭大俠別急,我看今天就暫且放過那淫賊吧。哼,我量他也逃不出蜀地!”
蕭天雲指著陶雁母女,急切地說道:“可是我那弟妹二人,我不能不管啊……”
讓蕭天雲想不到的是那個賣茶的老嫗發話了:“老身以命擔保,不讓這對苦難的母女再受人欺負。”
樊天正心裡暗恨,卻又無計可施,只好微一跺腳,上了馬,向來路緩緩行去。緊隨其後的是孔之瑜,臨走前,他看了秦慕楚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許期盼,應該是盼著下次與折花公子大戰一場。這一次,他心有不甘。薛大山隨後上了馬,揚鞭趕向前。蕭天雲望了望那老嫗,又看了看陶雁母女,最後瞪了秦慕楚一眼,咬著牙對陶雁說了聲“弟妹保重!”才憤憤不平地摧馬而去。
秦慕楚見到四人消失在不遠處的彎路,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他轉過身來,對著賣茶的老嫗抱拳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如果不是前輩的話,還不知該如何收場呢。”旁邊的潔兒這時也愉快地叫起來:“老婆婆!您好厲害啊!只說幾句話就把壞人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