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其貌不揚。經過一頓暴打,身上已是厚厚一層的灰土,額角上也蹭破了一層皮肉,不停的滲出血來。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小聲答道:“小姓張,小名叫來福。”
“來福,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這幫公子哥這樣大動肝火?”
張來福低下頭,偷偷看了看那些人,又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只好安慰道:“來福,你不用怕!雖說我斷不了什麼案子,可就你和這幾位公子哥之間的事情,還能斷個孰是孰非!倘若你沒有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有很多人認出了我。平日裡我經常是一身男式便裝,替換的,也就那幾件,很多隰州城的老城民,老遠一眼便能認出我來!
人群中,叫喊著我的名字,呼聲雷動。由於職業的緣故,我雖坐著這山西太守的位子,可平時斷案查信的事情,我並不插手。外界便傳聞我相較與這個位子,我更像是一個軍師!今天聽聞我要為這個鄉下小夥子做主,便乾脆都放下手中的生計,湊起熱鬧來!
眼前的幾個公子哥聽說我就是梅葚,臉色當場就白了,兩腿顫顫地便給我跪了下來。
張來福也跪下來,偷偷抹起了眼淚。
“大人——,小的是南邊湖州一帶人,父母早亡,隨著哥哥嫂嫂過活。去年年底,兩湖一場大水,奪去了家中僅剩的兩畝薄田,所有的稻子都給泡在水裡泡爛了,小的不想給哥哥嫂嫂添負擔,聽說隰州這裡地方大、容易活人。便隻身來到了這裡,本想著自己力氣大,給人拉貨幹工掙碗飯吃,可幾天來,根本就沒人僱工,小的餓的沒法,只好來酒館討點剩飯剩菜充飢。
剛好,這幾位公子正在吃飯。見小的進來要飯,便掐起一塊足有半斤重的紅燒肘子,指著一邊的一條大黑狗,說,要小的與那黑狗比賽,看誰先搶到那肘子,便賞給他吃。小的餓極了,點頭答應下來。可是——,小的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哪搶得過那兇狗,眼見著一塊上好的肘子便落到那狗嘴裡。小的上前一步,卻摔了一個大跟斗,生生地將那塊肘子壓在了地上,小的以為是小的勝了,便擦掉了上面的灰塵,準備吃起來。
可那些公子卻說小的耍賴,硬要小的將肘子吐出來,重新比過。小的沒法,只好逃走,這些公子不放過小的,便追了出來!”
聽完這段話,我簡直不知道怎麼來形容我的心情,用力吐出一口惡氣,我冷笑地看向那些公子哥們。
許是我此刻的表情過於恐怖,當下便有兩個公子哥準備爬起來逃走。
“誰想跑啊!?我現在就下令讓禁衛軍隊殺光他全家,你們信是不信?!”
這幫紈絝子弟早就沒了威風,雞啄米似的點頭急忙搶答道:“信!信!大人權傾天下,當由此權威,求大人放過我們,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怒極,一腳踢過去。
“我踢你不是因為我‘權傾天下’!是他媽老子就想踹死你這糞球!操你奶奶的,不抽死你,我今天還真睡不著覺!”
看著這張粉嘟嘟的肉包子臉,真想解下褲腰帶抽死他!
“大人——,使不得!理智。”見我真的開解褲腰帶,王晏球嚇了一跳,忙放下木箱子攔住我。
終於,我喘息著平靜下來,感激地看了看王晏球,拉了拉衣服,往酒店內走去。
拿起一根竹筷子,從一張已經沒有人的桌上也插起一隻水晶肘子,仍在地上。水晶肘子在地上滾了兩圈,來到公子哥的腳邊。
“這幾位公子,方才張來福已經知道錯了,不應該和那黑狗搶食,搶了那黑狗的食物,就是在少爺們的盤中奪食,太放肆了!應該把食物歸還給少爺!奈何方才的肘子已經被他吃了,所以,今天本太守請客,幫他還了這隻肘子!這隻肘子應該必原先那隻只大不小吧?依我看,諸位少爺何不一口一口的將它吃下去,也算接受了來福的賠罪吧?來!誰先啊?”
酒館門口,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聽到我的話後,都不約而同的笑著說好,還有的乾脆拍起手起鬨。
公子哥們一見這情勢,撲通通的跪倒我面前,雙手伏地,語帶哭腔:“小的們知罪了,請大人開恩,饒過這一回吧……”
張來福一見,事情惱的越來越大,不由有些膽怯,忙跪倒在我面前:“大人——,小的沒事了——”
沒事?現在是我有事!純粹個人恩怨!
我使了個眼色讓王晏球將人拖走,我繼續冷笑著逼近。
“慢著——”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