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福叔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麼?”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我只好率先開口。
我的坦率讓正在獨自生悶氣的鄺胤眉頭一皺,忿忿的別過頭去,一口飲下一杯上好的太平猴魁。
“今天宮裡死了三個太監。”
我不解的皺眉。宮裡死太監和我有什麼關係?且不說這皇宮大內裡面勾心鬥角,每天都有兩三個宮女太監的死於非命,單說李曄這輩子最討厭的,也確是那有上面、沒下面的殘缺人士,死幾個太監,什麼時候卻成了鄺胤應該關心的事情?
“這三個太監都是皇帝身邊侍奉他的近侍。”
見我不解,鄺胤只好再次解釋道。
“近侍?”我眉頭一皺。李曄的近侍都是千里挑一的精明人,也都是墨家安插在宮內最保守的力量,若不是出現什麼重大的變故,墨家也斷不會動用的力量。而此時,卻一下子死了三個?
難道李曄真的有問題?
隱隱地壓下心中的不快,看著鄺胤那張古井無波的臉,沉聲道:“死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
“看奏章。皇帝在看奏章的時候。”對於我問題的一張見血,鄺胤眼底隱含笑意,深處修長的手指,直直的指向我,一臉幸災樂禍的深情道:“看關於你的奏章的時候。”
果然,看著鄺胤一副看好戲的深情,我暴躁的抓抓頭髮,狠狠的慣例他一眼、
“把話說完。”
“嗤——,你也有著急的時候?”我快抓狂的樣子給鄺胤難得的帶來一個好心情。
“大戰方歇,國庫裡面一個子都沒有。李曄也算得上是能人,竟妄圖割讓兵權讓那些耀邦粗圓的藩王進貢。卻不知,在家父的暗示下,本有些蠢蠢欲動的藩王全都老實下來。
一個身無分文的帝王。這倒是真的很合適他此時的境遇!”手指點點茶盞的邊沿,鄺胤眼神卻飄向了我。
“這也不能怪他。李曄是被憋得太久了,一心想做一個曠世傑出和他老祖先一般的帝王,最後卻一直被逼得跟條流浪狗一樣四處躲藏,而此時兩廣水患、甘陝的大旱,哪一樣不需要大量的錢財。你那胖子父親是逼得太緊了。皇帝想要分我的兵權,這也無可厚非啊!”支起右臂,我懶懶的回應。
李曄不是蠢人,身邊多出了我這麼一個獨攬大權的攝政王,他永遠無法安睡。他的目標是成為和太宗太祖一樣的明君,再創貞觀之治。而有我在他身邊,這個理想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你真捨得放手?!!”鄺胤挑眉。這樣輕浮的動作在他臉上出現,卻平添了一絲邪倪魅惑。
“且不論你是否真的願意放手,可你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了,墨家要你拿出你的治國方略出來,一統亂世天下。若你此時放手,先不管李曄是否會放過與你,我墨家便是第一個要將你困殺。
你可以想象得出,若你一出事,你所在乎的所有人——。”鄺胤吞下後半句話,眼神看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我知道了。”哀嘆一聲,我早已有了上賊船的覺悟,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一個頭。想起白天司天辰蕭瑟的背影,胸口卻像是堵上了一塊巨石。
“梅葚——,”鄺胤似乎十分不悅自己的情緒就這樣被我忽略,看著我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鄺胤臉上掛上一絲挫敗。
“什麼事?”他的低吼讓我嚇了一跳,茫然的睜著雙眼看向他。
“真是——,”惱怒的瞪了我一眼,鄺胤一副作勢要掐死我的樣子。卻見得我一副驚異的樣子看著他,才知道自己方才的樣子已是失態,懊惱的收斂了表情,鄺胤彆扭的轉過頭去。
“呆在洛陽已不是一個安全之地,墨家的打算是要你南下治理水患或者北上去治旱災,總之便是離得京城遠遠的。洛陽這裡的事情由我們墨家去做,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在這段時間之內,將你的治國策略表著出來,順便也在你治災的過程中,在百姓之中樹立一個高大的形象。”鄺胤眸光隱隱,不易察覺中掠過一絲精光。
“不止這麼簡單吧?”我十分懷疑墨家這次要將我支得遠遠的,是不是又打算瞞著我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作為目前處境十分尷尬的我,恍若一塊炙手可熱的“夾心餅乾”,總是成為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還能有什麼事?這可都是為了你好。”我的懷疑讓鄺胤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線尷尬,即便是轉瞬即逝,可我還是眼尖的捕捉到了。
“那我不走了。洛陽挺好,人傑地靈,物脯富饒。沒事我還能上街聽個小曲,找個小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