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讓他們近一些。她小聲說感冒還沒有完全好。爺爺就瞪眼睛。她微笑。
鐵河拉了兩把椅子,和她一起坐了。
峻爺爺是很開心。從奶奶墓地裡的翠草開始問起,和他倆聊天。鐵河換了個位置,坐到爺爺床邊去,替爺爺按摩著肩膀。他不太插話,聽著爺爺和自端說這說那。
她脫了風衣,將風衣搭在腿上,薄薄的黑色棉衫,黑色的長褲,緋色絲巾繞頸,被風吹過的面頰,略有紅暈。他看著,手上的力道便不勻了,爺爺轉過頭來,瞪著他。
“啊?”他以為祖父問起了什麼,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您說什麼?”
膳爺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咳了一聲,說了句:“你和阿端來了正好,陪我吃晚飯。”
關友梅正在讓人擺飯桌,聽到這裡,笑道:“晚上我有活動,你們兩個多陪爺爺一會兒。”
鐵河答應著,自端卻沒出聲,只是站起來,過去幫忙婆婆。關友梅當然是不要她動手。婆媳二人在一處,關友梅輕聲細語的和自端說這說那——自端一一的應著。好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她這樣在婆婆身邊,媽媽一樣的婆婆,總是給她在這個家裡最溫存的關懷。她看著婆婆精心的擺著碗筷,還囑咐她說“晚飯吃好一點兒,別忌諱那些個肥啊瘦的,吃好了才是好”,又教她“最近留神一些,溫度變化大,不要再感冒……預備了草藥,你們回家讓小陳給熬了,一人喝一些,最近病毒好厲害”。絮絮的,甚至是有點嘮叨的。
自端聽在耳朵裡,心頭是一陣一陣的慌。爺爺,對她開始慈祥關愛有加的爺爺,她已經好難應對;看著婆婆,她簡直忍不住想要大聲喊一下——我和鐵河要分開了,分開了,咱們就要不是一家人了,不要對我這麼好了,就快受不了了。
她一隻手抓住自己的小臂。隔著棉衫,她掐的狠了,那絲疼痛往骨裡去。她額上冒汗——進門的時候,她對著他笑,看得到他的眼——他會演,她比他也不差;如果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