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中暑了吧。”她輕聲的說。
鐵河著急的看著她,“你再堅持一下,車子馬上就到。”
他的汗珠子順著鬢角在往下滾,她看到,抬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下巴上也是汗……她點點頭,說好,我堅持。
“別說話。”他手臂箍緊了她。
自端喘息著,沒說話,可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站在喜棚外,裡面的歡聲笑語傳出來……大家在笑,她出來的時候,金子千在讀誓詞。她也想笑。
金子千看上去很緊張,會不會,也讀錯了誓詞?
天很藍。
眼前是恢弘的古建築:紅色的廊柱,金色的琉璃瓦,蒼翠的古柏,清涼的樹蔭……她動了一下身子——只是樹梢的蟬鳴,尖利的很,鑽進她的耳朵裡來,心底好像有什麼在鼓譟,被這尖利的聲音挑動起來,她的呼吸開始粗重急促……眼前出現一片又一片的陰影,那陰影向她撲過來,漸漸的,陰影越來越深,終於是黑的了,像黑色的幕一樣,她想叫一下,把這塊黑色的幕扯開,但是叫不出來……胸口像被壓上了石頭一樣。
“阿端……”佟鐵河眼看著自端臉上已經僵了,她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他捧著她的臉,手底下她的臉冰冷冰冷的,“阿端!”
自端能聽到鐵河在叫她,她只是應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壓在胸口的巨石被移走了似的,她腦中清明起來,眼前的黑幕被揭開了一點,模模糊糊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船上,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
“醒了。”佟鐵河輕聲的叫道。
李雲茂擦了一下額角的汗,鬆了口氣,說:“醒了。”他看著血壓計上的數字,皺了皺眉。
佟鐵河沒忽略他的表情,心裡就是一沉,戴著氧氣罩的自端,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上了,他握了她的手。
李雲茂拍了拍佟鐵河的肩。
救護車急速的往醫院駛去……
佟鐵河看著自端被早已等候的醫生和護士送走,李雲茂一邊穿著白袍子,一邊交代,神情略有緊張,回頭對他擺了擺手,不讓他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