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被子,翻身下床,三寶狐疑的猶豫一下,將鞋子拿過,幫她穿上,“主子,你要去哪裡?天還沒亮,主子要是餓的話,我去拿些吃的來?”
順手披了一件寒衣在她身上,三寶雖然愛吃,也有些憨憨的傻,但她的一顆赤子真心,是楚雅兒最為欣賞的。
搖頭道,“我不餓,倒是你,以後也別我主子了,叫我姐姐吧。楚姐姐,或者是雅兒姐姐,都可以。”
伸手捏一把她小胖臉,楚雅兒心中不勝唏噓。
患難見真情,這話說得真心不錯。
大漠遇險,是容意救了她,現如今……又是三寶。但她楚雅兒發誓,有她在,三寶絕不會再步入容意那般的險地!
她已經丟了一個忠心的丫頭,生死不知,她不能再丟另一個了。
“唔!楚姐姐?雅兒姐姐?三寶喜歡叫雅姐姐,好不好?”
可愛的咬了手指,三寶認真挑選,倒也不與她客套虛偽什麼,坦率得讓人沉得心底裡發暖。
“呵!”
楚雅兒頓時失笑,再度捏捏她小臉,“好!雅姐姐就是雅姐姐,三寶叫什麼都好。”
莞爾勾唇,她披著寒衣坐到帳裡桌前,雖然沒有說餓,但她昏迷這麼久才醒,三寶還是懂事的留了話之後,開心的出了帳,去拿些吃的。
楚雅兒便支了下巴,坐在桌前,想著剛剛的那一場惡夢,真實的讓她覺得整顆心都在發顫。
真的,只是一場逼真到無法分辯的惡夢嗎?
“篤篤”
指節彎曲,輕輕敲著桌面,萬物寂靜的夜,除了風聲呼嘯的聲音,便是巡邏兵的沙沙腳步聲。楚雅兒放慢呼吸,屏心靜氣的聽了片刻時間,一直緊緊繃起的神經,終於有一些緩緩的放鬆。
夢,只是夢,哪怕再怎麼逼真,也只能是夢。
她失笑一聲,搖頭自嘲,“南明澈啊南明澈,你當真,還真是我心頭的惡夢啊!”
哪怕這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他那惡魔一般的身影,還是對她有一定的影響。
驚弓之鳥,杯弓蛇影,看來,最應該調整心情的,應該是她自己才對。
如此一想,緊張的心情,終於徹底放鬆,她彎起眉眼,看一眼營帳門口,三寶還沒有回來,又笑一下,這肚子還真是餓了。
正欲起身,自己出去尋找,卻忽聽隔壁一聲極低的喘息聲,男聲粗啞,低沉,女聲嬌媚,勾人……她心中一動,倏然起身,輕輕掠了帳簾往外走。
“雅姐姐?”
三寶正端了剛剛熱好的粥碗迎面而來,她噓的一聲,指尖放在唇瓣,示意她不要說話,三寶愣了愣,又隨著點點頭,楚雅兒輕輕踏著步子,順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方,來到隔壁營帳前。
夜色下,星光全隱,黑得如同鍋底,這邊關的大軍營地,火把晝夜不熄。她一身寒衣,如墨一般沉重,一頭白髮,卻如雪一般閃亮。
映著火光,跳躍著黑暗,她就像是一具另類的雕塑,悄無聲息的駐立在營帳正門口,神情肅穆,又冷豔高貴,讓手端熱粥的三寶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今夜,是要出一場大事了嗎?
“雅姐姐……”
她咬唇,張口輕輕低頭,楚雅兒驀然擺手,身子一閃,將面前的營帳“刷”的一聲拉開,裡面突然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驚慌失措的嬌媚響起。
三寶剛聽這聲叫,頓時便一愣,手裡的粥碗“啪”的落地,恰在此時,不遠處,馬蹄飛踏之聲,“嗒嗒”響起。
夜幕下,火光之中,白景霖鐵甲沉寒,墨髮飛揚,像一隻驟入黑夜的魔神一般,打馬奔來。
三寶叫了一聲,“郡王爺,出事了!”
“嗖”一下掀了帳簾,也往裡竄。
剛進去,便見先前進入的楚雅兒,如同傻了一般的模樣,呆呆的站在帳內正中,兩眼似憤怒,又似嘲諷,她冷冷看著面前床榻上,一對赤/裸的男女,緊緊抱在一起。
男人風華絕代,女人妖媚勾人……
三寶“啊”的一聲叫,撲過去就罵,“臥槽你這個不要臉的!千人枕萬人騎的賤貨,你特麼勾男人勾到我姐床上來了,你特麼算什麼玩意?我殺了你!”
紅了眼睛頓時就怒了,三寶氣得渾身哆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上床就是一腳,紅豔滾著身子落地,赤/裸的身子在昏暗的油燈下,閃著嫩白的光澤,如同上好的溫玉,潤澤勾人,極是媚惑。
這還真不愧是那摘星樓曾經的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