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一層厚,一直沒人打掃,楚雅兒特別喜歡這裡。
綠蘿拖著受傷的身子進來,一腳一腳踩在地上的落葉,那沙沙的聲響,讓她心中的陰暗,像住了一條毒蛇似的發散。
無時無刻,都壓不住的,想要再去擇人而噬。
她看著眼前,那一抹纖細的身子,她既然已經勾上南明玄,又何必再來勾引花千葉?
若不是她,公子,怎麼又會陷入那般的絕境?
以至連累了摘星樓,也連累了整個摘星樓的所有人啊!
“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身上有傷,為什麼摘星樓會被火燒,是遇上殺手了,還是被仇家給滅了?”
懶洋洋站定腳步,容意早就很有眼色的搬了椅子過來,又鋪了厚重的毯子,楚雅兒坐上去,這不開則已,一開口,又將綠蘿氣了個半死。
紅著眼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摘星樓沒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我哪有。”
楚雅兒很無辜,很認真的說,“我只是在查明白一個事實,你只需要把前因後果告訴我便可。”
她想的,是要從這一團亂麻當中,抽絲剝繭的找到一個突破口,而不是隻與綠蘿這個發了狂的瘋女人在一起,做著不知所謂的事情。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為了你,公子能陷入這步絕境?我們整個摘星樓的人,都死光了,紅豔死了,寶寶死了,美玉死了……好多好多人都死了。可你呢,你這個罪魁禍首,你憑什麼還活著?”
滿心的怒意,如同那開閘洩出的洪水,狂湧而出。
她所有的一切恨意,一切壓抑,都從楚雅兒這裡找到了宣洩口,她聲嘶力竭的吼著,罵著,怒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換回那些人鮮活的生命,也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挽救摘星樓那沖天的大火。
那是她們的家,是她們的命啊!
現在,她所有的姐妹都死了,為什麼,只有她還活著?
“楚雅兒!你這個妖女!紅顏禍國!英王為了你,失了天下,太子為了你,負了紅顏,公子為了你,身陷險境,郡王爺為了你,遠走邊關,可為什麼只有你……你怎麼能夠如此的好命,如此的心安理得?你是上天的妖孽,你不該活著,這世上,什麼人都不該死,這最該死的人,是你,是你!”
歇斯底里的叫著,心頭的怨毒越來越重,怨恨也越來越多,漸漸,那毒蛇的冷牙抬了頭,她狂燥的往上衝,沒了利器,她哪怕用牙咬,用手撕,她也要撕爛這個噁心的女人。
是她殺了摘星樓的眾姐妹,是她逼得公子爺落入如此境地,是她,都是她!
“這個賤人,妖女,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
發狂的力量,是超越自身極限的速度,容意臉色大變。
還沒有來得及阻攔,綠蘿已衝到近前,昔日風華絕代的摘星樓第一花魁,如今就像是被惡魔附身的妖靈。
她噬血,且毒。
楚雅兒不閃不動,只淡淡一聲道,“我可以救花千葉!”
這一聲喊完,她冷然看著她,耳邊的所有一切,彷彿於瞬間凝固。
綠蘿犀利的爪風,堪堪停在她的眼前,忽青忽白的臉,愣愣看著她,“你,說的可是真的?”
楚雅兒點點頭,綠蘿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忽然“哇”的一聲就哭,容意趁此機會上前,一腳將綠蘿踢開,帶了自家主子躲得她遠遠的,並急切的挽回道,“主子,剛剛這瘋女人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要聽她亂說!”
前塵往事,主子記不起來,就不要強記。
花公子臨走時有言,如果強行記憶,很可能會發瘋啊!
容意這一刻,真是恨不得將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女人,一腳踢死。
綠蘿伏地,不顧腰間的傷,哭得痛徹心扉。
楚雅兒勾唇,“她真的是在胡說嗎?自作孽不可活。”
又搖搖頭,“愛一個人,卻嫉妒到了迷失了心智。綠蘿,至到現在,你都在怪我嗎?明珠公主為什麼會突然刁難摘星樓,你比誰都清楚,你敢說,這其中沒有你的推波助瀾?”
綠蘿的哭聲,嘎然而止,“我有錯,可是,他們就是衝你來的。公主毀容,皇上龍顏大怒,好多的羽林軍過來,殺人,放火,許多逃出來的姐妹,也被亂箭射死……楚雅兒,這你又該怎麼說?”
說來說去,這全部的責任,還是應該楚雅兒承擔的。
“你給我閉嘴吧!我們姑娘就是有再多的錯,也輪不到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