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說咱們頭兒是個弱雞,你看姓路的現在哪還有不是弱雞的?名義上這裡還是姓路的統治著,可實際上呢?那幾位誰又真把裡頭那位當天王?也就是他還算識相,該讓出來的都讓出來了,只要那幾位不短了他的資源,他就甘心做個傀儡。否則的話,哼哼,只怕姓路的從此就要在這裡被除名咯!”
右邊那人卻是反對道:“無論如何還是會留個根兒的,當年跟審判所簽下契約的是姓路的,真要是姓路的死光了,那份契約也就無效了。你以為那幾位真就不怕審判所翻臉?幾個元嬰而已,還真是不被外頭那些門派放在眼裡。不過咱們也是多操的心,你我也不過百年好活,這鬼地方,雖然根子已經爛掉了,不過支撐個幾百上千年應該還不成問題。現在靈寒泉已經越來越少了,估計再過幾千年,這鬼地方什麼都沒了,到時候不用審判所翻臉,這裡的人也得鳥獸散。”
“都跟咱們無關了,咱哥倆現在就是及時行樂,修煉算個屁,多找幾個女人爽一爽才是硬道理……”
說罷,兩人相視淫笑,顯然腦子裡想的都是臍下三寸那點子破事。
許半生大抵聽明白了,只是對其中一點還略有疑問。
剛才二人說到姓路的,毫無疑問是說的這裡的統治者,他們稱其為天王。那個天王,似乎就在這大殿之中?可也不至於啊,即便是再如何傀儡,總也不至於被趕到這種鬼地方來。即便是許半生並未看到海溝之中其餘的建築,卻也能想象的到,當年那位路寒羽天王,絕對不可能把這個地方當成他的皇宮。那麼,這二人為何說裡邊那位,而且在提及的時候還指了指殿內呢?
“你看會兒,我去放鬆一下。”左邊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將腰間的寶劍卸了下來,隨手扔在一邊,又將頭盔摘了下來,也隨意的扔在地上。鬆了腰帶,口中罵罵咧咧:“這破盔甲,也不知道為啥非得穿著,重麼重的要死,用麼屁點用都沒有。真以為是凡人的地盤麼?這種連普通法袍都比不上的盔甲,隨便來個人還不得一劍就刺穿了?連拉個屎都不方便。”
嘴裡罵著,身上的盔甲卻是已經脫了下來,然後一邊捂著肚子往殿內跑,一邊說著:“你盯著點兒啊,我這時間估計短不了,好幾天都沒拉過屎了。”
剩下那人罵了一句,卻並沒有打起精神來,反倒是身體更加鬆懈的靠在門框上,腳下一滑,乾脆將錯就錯,坐在了門口的立柱之下,身子靠在後邊,口中喃喃:“狗東西,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去偷懶啊?肯定是進去找地方睡覺了,讓老子一個人守在這兒,老子才懶得管。這麼多年,也沒見有人敢亂來,哪怕是那些來做歷練任務的門派弟子,也都是冒充散修,看到咱們比誰都客氣。你進去睡,老子也在這兒眯一會兒。”
說完,他也將頭盔摘了下來,扔到一旁,閉上了雙眼。
片刻,這傢伙竟然發出了鼾聲,而進殿那人,似乎也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好半天都沒出來。這段時間,哪怕是上十趟廁所都夠了。
許半生依舊小心翼翼的邁步,經過那個守衛身邊的時候,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什麼動靜,但是翻了個身睜開雙眼隨意的看了一眼,卻又沒看到任何異常,也就吧唧吧唧嘴,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許半生順利的走進了大門,進入到空無一人的大殿之中。
大殿裡,也是極盡奢華,縱然這份奢華也有了歲月濃墨重彩的痕跡,許多地方都已經斑駁脫落,但是依稀可見當年盛景。
穿過大殿,裡頭是個花園,頭頂是一層透明的水泡,可以看見海水就在頭頂流動,卻絕不會有半點傾漏下來。
弧形的穹頂之下,點綴著數量繁雜的夜明珠,將這裡照的如同陸地上的白晝一般光亮。
許半生注意到,在穹頂四周,有不少如同通風口一樣的東西,側耳傾聽,甚至還能聽到那些口子之中隱約有緩慢的空氣流動聲音,就是這些通風口,將空氣源源不斷的送進這裡,使得這個在結陣保護之下的白虎廳之中,如同在陸地上一樣。
“誰?”突然有人慵懶的問到,許半生一驚,急忙定住身形,對於自己的隱身符他是有絕對的信心的,可走動之間免不了會造成結陣的法力波動,還是會被人發現。
四下無聲,院後一間房的房門緩緩開啟,一個穿著頗像是文官朝服的男子走了出來,頭上的帽子歪歪斜斜,眼皮子還耷拉著,腳下一雙靴子也是踩著跟的,一看就是躲在裡邊睡覺被法力波動驚醒。
在院子裡走了幾步,那人沒看到有任何人影,又懶懶散散的回到那間屋裡,連房門都忘記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