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退你們兩位吧?”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跟在後面默然不語的守衛,都沒有說話。
拿高看得出他們是一夥,這點並不讓人驚訝,她受人挾持時路迦的表現已足以說明他們的關係,但兩人沒想到拿高已悄然洞悉了泰爾遜的突襲,兩批偷襲者時機相近,把他們完全分開看待未免過於武斷。
像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拿高開口解釋,“我能讀唇語,我知道你對那個人的稱呼是什麼,也知道你們典型的長相為何。既然知道你們其中之一的姓氏,猜出餘下來的那個也不是難事。我不說,不過是為你們留一點私隱。”
塞拉菲娜把快要滑下馬背的麗卡拉到身前。“……謝謝你的體諒。”
“這不是體諒,而是明哲保身。千鏡城一向保持中立。”拿高直視前方,並不看她,“我還不認識大陸上敢惹你們兩個──兩族──的城主,我也不可能對你們做什麼,但這不代表我什麼都不能做。基於中立原則,我應該馬上把你們逐出城去,一來我少了麻煩,二來你們能夠另挑一個地方再打。閣下意見如何?”
“的確會為你省下很多事。”路迦前半句還在附和,後半句的反擊便辛辣起來,“然而把我們趕出去之後,你身邊便沒有人可以確保你們父女平安。再說了,無論你口中所說的‘新敵人’是誰,對方未必知道我們已走,到時候攻入城堡,你便腹背受敵。要說輸,你比我們更加輸不起。”
“而且你不可能再找得到與我們相等的護衛。”塞拉菲娜捂著麗卡的雙耳,流暢地接過話柄,順便用下巴虛點路迦一下示意,“城主大人,以你的聰慧,想必也猜出了他的真正身份。你既然知道他是誰,自然也知道他擁有什麼──姑且不說我,單是要他出手的代價,你把城裡一整年的收入奉上也未必足夠。借出地方來換得保護,不得不說,是筆相當划算的買賣。”
如果他們不是也瞄準城主印而來的話。
“我自然知道他是誰。我不認識的是妳,法高託索小姐。”
“你可以繼續以這個姓氏來稱呼我。”
一行人走近石橋。早已收到訊息的管家靜候於護城河另一端,目光一一掃過他們每個人,落到路迦衣襟上的血跡時眉心一跳。“大人,熱水已經備好,醫生也在藍塔裡等候,隨時可以診察。”
拿高看了路迦一眼,“艾斯托爾先生,你可以先回房休想,其他的事慢慢再說。我看不出你有沒有傷口,但即使是有,我相信法高託索小姐也可以處理好?”
塞拉菲娜愣了一下,她頸上的傷口的確已經好了,但那麼快就把她趕到路迦身邊,而不是陪伴受了驚的麗卡。拿高,她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我……”
“再次感謝你的體諒。”路迦打斷她的話。塞拉菲娜率先下了馬,把麗卡抱下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快要被她抱得窒息。小女孩走路有點不穩,站在馬旁的路迦隨手一扶,還沒碰到麗卡,便被她往後一縮,快速躲過。
路迦頓了一頓,才慢慢地重新直起身。
塞拉菲娜朝他使了個眼色,順便摸摸抱緊自己大腿的麗卡。
“沒錯,我能處理。”
“我怎麼會處理?”
塞拉菲娜抱著雙臂涼涼地說著,看向屏風上厚實的花布,她覺得自己愈來愈習慣這種緊湊得喘氣的空餘都沒有的生活,這樣反倒讓她更加心安──知道自己的能力還能做出一點事情,能夠明確說出今天與昨天的不同之處。“該為別人處理傷口的人是你吧,更何況根本就沒受傷。血都是別人的。”
裡面的人沒答話。染血的白襯衫被人往上拋去,勾住了屏風頂上的小尖,塞拉菲娜踮高腳試了兩下,還是拿不下來,“不要拋衣服!我拿不下──”
路迦的回答有關又無關:“我的襯衫呢?”
塞拉菲娜把另一件白襯衫遞進屏風裡面,過程中乖乖轉過身去,以免唐突對方。她揮了兩下,還是沒人接過衣服,塞拉菲娜以為是自己的手臂不夠長,於是往屏風站近一步,來不及左右甩甩,便被人一把抓著手腕,猛拽進去。
她下意識扶上最近的東西。指尖觸及屬於人的暖熱肌膚,尾指掃到了鎖骨旁邊的淺啡痣,她抬眼看上去,下一秒鐘便撞進了路迦深藍色的眼眸。兩人互相對望了片刻,塞拉菲娜清清喉嚨,“你在做什麼?”
“和妳說話。”
“……我知道,我問的是,為什麼我站在外面就不能跟你說話了?”
路迦把她手裡的白襯衫接過去,抖了一抖便開始穿起來,肌肉線條明顯但不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