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但他知道你和我──”
“等等。”桑吉雅打斷了他,語調之中蘊藏著難以掩飾的焦躁。她下意識把大拇指湊到嘴邊去咬,那是她心情不佳時的習慣。“你是說,她已經正式登記,成為賞金獵人一員?”
他點點頭。“沒錯,並且加入了一隊剛成立的獵人團之中。千鏡城分部已派人到法塔市核對戶籍了,這個姓氏如此顯赫,大概沒有人膽敢冒認,工會內部也有很多人談論這件事,畢竟這已經是黃金家族第三個現役獵人。我查過她所在的團隊,裡面有一個很長的男性名字,一個分享了他姓氏的女性名字,看發音似乎都是獸語……還有一個姓諾堤的男人。這個組合實在罕見,我記得你們口中的出遊有什麼規矩……她不會有危險吧?”
桑吉雅深深吸了一口氣,誰會管塞拉菲娜。多拉蒂有沒有危險?
“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除了父親之外,沒有一個多拉蒂會承認她是血親,她是家族裡唯一的汙點,不知道從哪裡偷來天賦的法師。我和她、雙胞胎和她的共同之處,就在於名字後半那三個音節,和發眸兩外而已──不,我忘了,她現在連眼睛顏色都和我們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他局外人的身份,比起桑吉雅,男人的態度仍然很平和。
“妳是在暗示,”他甚至輕柔地把她的手指拉離嘴唇,放到自己的手心裡面把玩。前者身上的白麝香味讓桑吉雅心安,他的聲音像是有形一般撫過她的耳廓,“她是個私生女?”
“不,我們四個同父同母……儘管我們和她也不太願意分享雙親。”桑吉雅順勢把他擁入懷中,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過他火紅色的頭髮,就像昨夜她伏到對方胸膛上那時所作的一般。“沒人知道她在康底亞闖了什麼禍,也沒有人關心。父親是有幾分擔憂,但據我所知,也沒有開口問過……其實真的問了,塞拉菲娜也不可能說真話。她向來都不太合群。”
桑吉雅的臉龐被光影分割成二,他看不見她背光的那一邊,卻能夠把閃爍於碧眸裡的冷光收諸眼底。“既然她與諾堤同行,也就是說,她與暗夜家族的關係還不算太糟。能夠在路迦。諾堤和他那條炎龍手下存活,那可不比製成這一劑藥簡單。要麼是她使了點手段令諾堤對她失去惡意,要麼是她手裡還捏著一張底牌……不太可能是後者。是後者的話,多拉蒂是個比諾堤更有優勢的靠山,沒有人會想與一個擅長黑魔法的對手合作。在這裡她至少有父親這個盟友。”
男人猜出了她還沒說出口的半句話:“妳想殺了她?”
“沒錯。”桑吉雅答得異常直率。她在這個人面前毫無秘密可言。“父親記掛她那麼多年,是時候從中解脫出來了。他早該知道,只要他一死,塞拉菲娜便不可能再留在多拉蒂家。最好的結局自然是彼此別居,但她搭上了諾堤的話,情況又不同了,誰知道下一步她會為他們做出什麼……”
她眼裡有戾氣一閃而過。“這是出遊年,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也有些事情,只有在這一年裡面動手,才能夠做到不落痕跡。”
他想了一想,用字仍然小心翼翼,角度卻從“擔憂塞拉菲娜的安危”變成了“她的利益考慮”。桑吉雅就是喜歡他這一點,這個男人沒有試圖把她改過來,而是連她的惡也一併接受。“要是妳父親知道了的話,有些本來應該給妳的東西或許就……”
“家主這個位置,就算他不想給我,也沒有第二個人選可以讓他留作後路。”兩人交換了一個帶笑的眼神,桑吉雅拉開了彼此的距離,轉而拿起木板與墨水瓶。“更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動手。像你所說,多拉蒂家內有其他現役獵人。”
格列多和奧戈哲已經會合、並且已登記成為賞金獵人的訊息,在黃金家族內部不是秘密。迪齊索。多拉蒂已經以書面證明他們填寫的出生地與戶籍資料無誤,而與那封確認書一起傳出去的,還有白鷹爪上的三卷信紙。
雙胞胎在得到自由之後第一件事必定是去找塞拉菲娜。多拉蒂,而賞金獵人是大陸上唯一能夠穿行於各城市又不惹人懷疑的職業,這一點不難猜到。對於他們來說,塞拉菲娜就像是一團脆弱又有趣的毛線團,明知道在撕碎她的同時自己也可能被毛線纏頸而死,雙胞胎也不可能放手。
父親也明顯知道他們的打算,否則他也沒有必要連發三封信去警告塞拉菲娜。多拉蒂。至於為什麼桑吉雅會知道是三封……
她看了看房間一角,地上有一團只有她手掌大的灰燼,如果有人仔細翻查的話,便能發現裡面有一點點未燒盡的深紅封蠟,而上面還有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