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蕭蕭喊:“張靜之,你趕緊給我下樓,我在你們家樓下等著呢!”
張靜之瞄了一眼手錶,指標剛好過了十二點,蕭蕭在電話裡催得急,張靜之也顧不上多問,只得換好了衣服就往外走,沒想到隔壁房裡的父母還沒睡著,聽到她的動靜,她們家老太太從屋裡出來問:“這麼晚了又要往哪跑?”
“和人私奔!”張靜之沒好氣地說道,彎腰從鞋櫃裡找出鞋子套上。
老太太也不著急,接著又追問了一句:“那身上帶的錢夠不?”
張靜之差點就被老太太一句話噎死過去,回頭瞪著她媽半天沒搗上氣來,老太太也不說話,只笑眯眯地看著女兒。
這事還要說到汪裕涵身上去,張靜之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愛情會繞了一圈又繞回到了汪裕涵那裡,還偏偏正好中了老媽的話,她本來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著呢,誰知道老太太偏偏還不識趣,你說你看到女兒如了你的意,你就偷著樂去不就得了,幹嗎還非要一天把這事提八遍呢?更何況張靜之本來就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你整天戳著她的癢處,她能不惱羞成怒麼?
所以,張靜之跟她們家老太太已經耍了快一星期了。
張靜之一溜小跑的下樓,蕭蕭早已經在樓下等得不耐煩了,張靜之這裡車門還沒關好,她的車子就已經竄了出去。
“蕭蕭,你瘋了?”張靜之喊,“就算你要嫁一個交警,你也不用這麼猖狂吧?你想把警車都招來?”慌亂中顧不得把安全帶繫好,只緊緊抓住了扶手,看蕭蕭發了瘋似的把車子開上外環。
蕭蕭不說話,只是發狠地踩油門,車子在外環上飆了一圈又轉回市區,終於在高校區旁一條昏暗的街道上停下來。
路燈昏暗,時間雖已過了午夜,可這條街上還不時地有人影閃過,消失在街道兩旁那一個個不起眼的小門內,恍若一閃而過的狐魅。窗戶都像是貼在牆上的裝飾物,露不出裡面的一絲一毫,只有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才會透出隱約的鼎沸人聲和帶了金屬質感的樂聲,當然如果那也算音樂的話。
這個地方,張靜之雖沒來過,卻也在上學的時候就久聞其名了,這裡是高校區有名的pub區,是女人墮落的地獄,也是男人縱樂的天堂。
“蕭蕭,你抽什麼瘋?嗯?”張靜之問,卻在扭頭看到蕭蕭的一瞬間驚住,忘了後面的話。
此時的蕭蕭,已經是淚流滿面。
蕭蕭的哭,張靜之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在上大一的時候,從那以後,張靜之就再沒見她哭過。一時間,張靜之有些慌了,手忙腳亂地看著蕭蕭,從包裡翻了半天才翻出紙巾遞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蔣家給你氣受了?”
蕭蕭搖頭,突然很急切地在車的小儲物箱裡翻找著東西,好半天才找出一隻已經幹皺的煙來,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上,狠命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無力地往靠背上倚去,好半晌,才輕輕地吐出了煙氣,嘶啞著嗓子緩緩說道:“原本的蕭蕭就是死在了這裡,那一年……她十九歲,在那之前,她瘋狂地迷戀著一個男人,一個被她叫做師兄的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她獨自一人拖著行禮來了這個陌生的城市,為了那個男人,她放棄了最好的大學,來到H大,她從來就沒有瞧得起過的大學,可是她卻來了,只因為它與他的大學只有一牆之隔。”
蕭蕭的聲音平淡而冷漠,如同講述別人的故事:“為了挽回他遠去的心,她什麼都做過,甚至連小說裡邪惡女配們使用的招數她都試過,可是,沒用,往往越是溫柔的人越會有一個強硬的心,她對他的取悅反而更讓他厭煩,厭煩之後就是躲閃,可是她卻像迷了心竅,十九年的自尊都被她自己踩到了腳下,只為了能在踮起腳的時候能觸到他。”
“蕭蕭,不說了,咱們不說了。”張靜之用手撫上蕭蕭的手臂。
“讓我說吧,我憋了好多年了,再不說,就會爛在心裡了。” 蕭蕭說,“……再後來,在她十九歲生日那天,她一個人跑到了這裡做最後的一次賭博,賭他心裡對她還殘存著一絲情……哪怕是憐憫,她給他發了簡訊,告訴她在這裡的酒吧,如果他不來見她……她就不走。後來,手機震動起來,她在醉眼朦朧中看他的簡訊,只簡單的三個字……隨便吧,他們三年的相戀,到最後就化成了三個字,一年一個,正好……”
張靜之很想哭,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哭,她必須給蕭蕭一個堅強的依靠,一個可以哭泣的肩膀。她含著淚伸手,想把蕭蕭的頭攬到自己的肩上。
蕭蕭推開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再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