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大手粗壯而有力,不過他的膚色卻極為白嫩,比之不少妙齡的年輕女子猶不輸半分,一看便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的身後跟的是一名四十歲上下的青衣家丁,家丁臉色黝黑,竟是老元所扮。
“少爺,這下怎麼辦?我看還是回去向老爺認個錯,總比偷偷跑出來的強啊!”老元一言一行有模有樣。
“既然出來了,還回去做什麼,等那老不死著急一陣子再回去,他自然不會再怪罪於我!”富家公子似是喝了點酒,有些微醉。
富家公子抬起手來怦怦敲著寺院門,這裡是位於甘露寺西側的側門,所以他才不管那麼多規矩,敲完門便立刻大喊起來:“院裡邊有人嗎?”
小沙彌正百無聊賴的坐在禪堂裡愣,今天智行和尚出門去了,寺院裡就剩下些老僧,剛剛他去給胡德浩送了吃食,若不是為了那幾十文錢,她也不願意見那個滿口黃牙臭氣熏天的男人,這不錢得手了她便尋了個藉口跑了。
院門外的聲響驚動了小沙彌,這甘露寺的主持方丈半年前便出門雲遊去了,一切事務都是智行在主持,小沙彌打了個哈欠,施施然的走到門前,吱呀開啟院門,只見眼前是一個白麵小生,此人生的高峻,眼帶桃花,小沙彌只看了一眼,便裝出一幅佛門清修弟子的模樣來,只是她的心中卻早已春情波動。
“施主,你有何貴幹?”
雖然智行出門前一再告誡她,不能讓外人隨意進甘露寺,若是遇上個一般的人,小沙彌興許倒照做了,只是這個男子的容貌實在俊朗,看樣子又喝了些酒,胸前衣衫袒露,裡面兩塊結實的肌肉暴露無遺,小沙彌望著這年輕英俊的男子心中跳了幾跳,這男子穿著打扮華麗的很,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了,她四處張望幾下,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人,於是想都不想就毫不遮掩的用女聲向門外的人問起了話。
“大師,小生李採華這廂有理了,今日我遊玩至此,想進寶剎歇息片刻,大師可能行個方便!”李採華生了個勾人的丹鳳眼,邊說邊深情款款的對著小沙彌施了一禮,雙手又奉上了幾十文銅錢。
老元見機立刻跑上來道:“公子,不可啊,公子在外幾日不歸,再過幾日怕是連回家的錢都要不夠了啊!”
“嘿嘿,誰說的,為了去尋紅綢那粉頭兒,我可是帶足了本錢,如今她既然已經從良,那我何不在外面遊玩幾日,散散心再回去?難道你想讓本少爺回去見那個苦瓜臉的老東西嗎?”李採華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褡褳,對著老元使了個眼色。
老元大聲哭鬧道:“公子不能啊!”話還沒說完,李採華便揮了揮手,示意老元不要再說下去。
小沙彌掩著大嘴咯咯嬌笑幾聲道:“你的名字起的好,看你的樣子就是個採花之徒,照理這佛門清淨地是不能輕易留你這樣的登徒子的,不過看在這錢的份上,今日我便做這個主,暫且收留你了!”小沙彌放浪的打量著李採華身上的每一個角落,此時智行的話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智行和這公子哥兒比起來,那簡直是癩蛤蟆一隻。
李採華嘿嘿乾笑幾聲,這甘露寺的確怪異,先不說別的,就說這和尚廟裡的光頭女人,本來麼女人剃度出家在庵堂為妮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是饒是李採華仔潤州土生土長多年,也是第一見到和尚廟裡公然跑出個女和尚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竟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才短短几句攀談便對自己眉來眼去。
老元愁眉苦臉,站在門外直跺腳,李採華已經跟著那女和尚入了門去。
這李採華倒的確叫李採華,他乃是潤州地界京口縣的一名捕頭,他雖然生的年輕實際上卻已經有二十七八,在京口辦過不少大案子,已經是個頗有資歷的老捕頭,而此人不知什麼原因又與大才子蘇東坡素來交好,他自認為乃是潤州地界上數一數二的神捕了,但是這一兩年來,潤州境內經常生人口失蹤的事件,人販子在這一帶極其囂張,他只每次摸到了一點兒皮毛,快要到了關鍵處時,總是突然失去線索,抓捕到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根本沒有解決最根本的問題,他模樣長的俊俏,乃是公認的美男子,但這人卻毅然做了個捕快,並且有一顆為民請命的俠義心腸。
甘露寺雖然不及金山寺那麼三宅六院,佔地寬廣,但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寺院,小沙彌在前面引路,繞過幾道門,經過一道紅漆剝落的院牆,不多時便來到一個幽靜的小院,這裡離關押李寶菱的地窖相隔三個大院,極其安全,而且通往地窖的院牆全部封死,上面沒有一扇門,從這位向周圍望去,只以為那邊是寺院的外圍荒地,根本不可能會想到那邊的地下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