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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同行如仇家的掌櫃們也急了,私下裡也顧不得那些面子便聚集在一處討論著應對的辦法,或是互相傾訴心中的苦悶。
可是說了半天,辦法沒有想到,這聚會倒是成了借酒消愁的酒會!
“捱過了今年,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捱過去!”其實他們對外面的情況瞭若指掌,這樣的形勢下明年的日子說不定比今年還要難過。
說話的是喜福樓的掌櫃喜大樂,這豐樂樓說起來,還是有些來歷的,因為這名滿天下的名酒千日春,便是這豐樂樓所釀,可是如今去豐樂樓吃飯的人寥寥無幾,這最為暴利的千日春,自然也賣不出去,喜大樂氣的快要撞牆,這最靠近御街地面的房租一個月那都得八百多貫啊,那還是靠著他上面有人,才拿到的鋪子,現在他這喜福樓開上一天,便虧上一天,往日飛揚跋扈的喜掌櫃變得沒了心氣兒,現今卻只能捧著卵子,小心翼翼低著頭過日子了。
“喜老弟,你那飯館兒沒人吃飯,起碼還有祖傳的千日春,百姓吃不起,那些有錢的當官的還得過日子,還得享受啊,你這酒是不愁賣的吧!”這位兄臺最慘,他是瓦肆笑林小園的老闆李笑林,笑林小園的絕大多數客人都是最最底層最最普通的百姓,原本每日都排到門外幾丈的聽書百姓,現在一個個都不見了蹤影。
說著笑林小園的老闆愁眉苦臉的喝了杯中酒道:“千日春,果然名不虛傳!”
喜大樂有大哭一場的衝動,今天這聚會的酒可都是由他出的,心想著讓他們這些掌櫃們也嚐嚐千日春的滋味兒,說不準有喝的好的,就買些回去,即便不賣免費替自己做了宣傳那也是好的,可誰成想這些廝們都是天生的精明生意人,見有好處可佔,還喝上癮了,四大罈子喝了個底朝天,又讓他去地窖搬了四壇出來,喜大樂只想雙拳捶胸,大罵他們不要臉,可是卻又做不出這下面子的事兒,畢竟是自己送上門去給人家的便宜,怪不得人!
喜大樂作為東京城內頗富名望的大掌櫃,屹立東京四十多年風雨不倒,自有他的本事,當然他平常是不屑與這些人為伍的,今天低下身份邀請這些人來免費吃喝,還有其他的目的。
眾人美酒落肚,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喜大掌櫃,咱們這些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咱也別唉聲嘆氣了,有道是見好就收,見不好也得收,我這小布匹店是開不下去了,我琢磨著把庫裡的存貨都賣了,然後就回老家種田去咯!”
“我的損失倒不是很大,反正我那笑林小園的房租也不貴,就是請來的說書先生花了我不少錢,幹完今年,我也準備回家養老了!”
今天喜大樂請的只是開酒樓茶館的同行,而這些開戲園子、說書瓦肆、賣成衣賣綢緞、賣飾品的各行各業掌櫃不請自來,這倒是讓喜大樂大感意外,其中也可以看出這些東京各行各業的大掌櫃們,現在的日子顯然不那麼好過,不然這大中午的都忙著收錢呢,誰有哪個閒工夫出來喝酒吃茶?
幾個結伴前來探風聲的大掌櫃,對視一眼,知道這兩人說的嚴重,其實卻並不完全可信,心道誰也別裝,別看現在人人哭窮,暗地裡卻仍然堅持著各自的生意,就盼著自己的同行誰先趴下呢!
他們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誰撐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一旦某個行業在東京只剩下一兩個競爭對手,也就意味著,這個行業已經基本被這一兩個商戶所壟斷,原本巨大的蛋糕由十人分變成只有兩人分,這裡邊的好處有多少,他們心裡可都有數著呢!
“有道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咱們這兒門可羅雀,一天要虧上幾十貫,甚至百貫,可是有人卻賺的瓢缽滿盆,連錢都來不及點!”
喜大樂雖然肉疼自己的千日春,但坐在豐樂樓最豪華的包廂千日不醉閣的正中,看著眾位掌櫃的眼神全被他的話給吸引過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喜兄你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好買賣,趕緊說出來,也好讓諸位兄弟們參詳一番,看看是否能從中覓處一條出路來?”
喜大樂抿了一口千日春,得意洋洋的挺了挺大肚腩道:“你們難道沒有聽說民信局?現在這可是東京最賺錢的行當!”
“嗨!我當你說的是什麼好買賣!誰都知道他吳子巷的民信局是現在東京既賺錢又賺吆喝的買賣,可是這玩意幹起來犯的本錢實在太大,光一個車馬行起碼也得上萬貫才弄的起來,要是放才半年前,咱們手中的錢尚寬裕時,像喜老闆這樣的大戶,弄點錢出來辦一個民信局哪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可是現在…咱們每天都虧錢,手中可以週轉的資金並不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