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悍的少年從車上一躍而下,急急的推開了大門,朝裡邊道:“爹、娘孩兒回來啦!”
來到濮陽半年,早就知道叔父家有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兄長,不過這還是趙子凡第一次見到他。只見少年皮色黝黑濃眉大眼,穿著一身破布衣裳,結實的胳膊裸露在外,腳下仍然穿著一雙草鞋,這大冬天的他倒絲毫不覺得冷。
少年手中提著年貨,火急火燎的奔進院內,半年多未見到他的趙亭遠夫婦亦是激動的迎了上去,將他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免不了一陣噓寒問暖。
“來來來,青兒這是你趙伯父、趙伯母、你堂弟子凡、還有你堂妹雲兒!”趙亭遠連忙介紹道。
趙子凡以前是獨子一個,三口之家,現在卻有了這麼一大家子親人,雖然生活清苦不能與以前相比,但心中卻仍是溫暖的。
一番簡單介紹下來,眾人早已沒有了拘束。
趙青字青宇,由於趙亭遠家家境一般,所以他老早就在現在東京一家車馬行內做車把勢,瞧他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就知道,這傢伙的車馬功夫的確不錯,許是年齡相差不多的緣故,趙青與趙子凡、趙雲兒片刻就打成了一片。
趙子凡雖是三十歲的心裡年齡,但外邊看去還是生澀少年,雲兒則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是青澀,而趙青卻不同,多年的社會歷練和生活打磨讓他早早嚐盡人間疾苦,看上去顯得成熟老練許多。
三人單獨圍坐在一小桌旁,聽趙青講這東京城的趣事,說到有趣時雲兒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心中既覺好玩又十分憧憬。
而趙子凡則細細的品味著趙青口中的東京,與後世的開封做著比較,片刻就已經對那兒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趙子凡心中微微意動,大宋的都城東京,已有接近兩百萬的人口,在此時的世界上來說已經是個級大都市了,它既是全國的政治中心,又是商業文化中心,居住東京的人們來自全國各地,那裡或許有無數個江大少這樣的VIP客戶在等著自己。
“二十三,祭罷灶,小孩拍手哈哈笑。再過五六天,大年就來到。辟邪盒,耍核桃,滴滴點點兩聲炮。五子登科乒乓響,起火升得比天高。”牆外頑皮的孩童唱著童謠經過,打斷了趙子凡的思緒,此時是民間百姓祭拜灶王的時候了。
鐵記包子鋪今日也早早打烊,祭拜灶王爺可是件大事,鐵家三口當然不能怠慢了,鐵蘭剛剛收拾完桌椅木凳,外邊就下起了鵝毛大雪,此時早已沒有什麼生意,周圍店鋪也都緊閉著大門,偶爾來往的路人都是形色匆匆,急著趕往家中。
“是這兒,少爺!到了!就是這兒!”
“這賊老天,怎麼說下雪就下雪!”竟是趙子凡翹企盼了幾天的冤大頭江大少。
大轎穩穩的停住,江大少小心的伸出一腳在家丁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喲,是鐵家妹子!這大雪天的還在忙活呢啊!”江大少指東說西,眼珠子亂轉。
見他神色,鐵蘭一眼便知他尋的不是自己,便道:“江公子,你是來找子凡哥哥的吧~今日可是小年,他可不會在這兒!”
小年的晚上,家家戶戶都在祭拜灶王,以祈求來年平安財,也只有江大少這種錢多的數不過來的公子哥兒,才會有閒心在大雪紛飛時,坐著轎兒出門,倒苦了那幾個家丁,放在現在那叫節假日無休,可是違反勞動法的。
“哦~~那子凡兄家住何處啊?江大少道。
“順著這巷子一直往前,到了前面那棵大樹邊上再左轉,直走穿過兩條巷子,左手數起第二戶人家就是子凡哥的住處~!”小丫頭雖說從未去過趙子凡家,可他家住哪,卻是比誰都清楚。
“好嘞!鐵家妹子,那~咱們來年再見咯!”江大少還有要事在身,當然不能在此久留。
家丁們抬起轎子,按照鐵家姑娘的指點,往趙子凡家走去。
大雪下的愈加的大了,雖說從東京坐了馬車到雲虎軍營,然後才換的轎子前來,不過家丁們的確也累的夠嗆,不得不在途中休息了一會,才繼續上路,所以到達小鎮時天色已經不早。
門外篤篤有人敲門。
“誰啊!”雲兒正疑惑誰會在小年夜登門拜訪,門已經被輕輕推了開來,門縫中一個肥嘟嘟的大腦袋探了進來,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笑容。
雲兒不自主嚇了一跳,卻聽胖子道:“這位姑娘~請問,趙子凡是住這裡嘛?”
“你是誰?來這裡尋子凡哥哥有什麼事?”小丫頭道。
“我從東京特意趕來,有要事與子凡兄商量,還請姑娘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