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斯剛剛抬起的手臂立刻又被死死地綁住,手臂部位已經略微向上,小矮人全力低下頭,狠狠咬住了熔岩蟲,一股巨熱火辣辣的刺激著小矮人的嘴、舌頭、牙齒,熔岩蟲吃痛,再次猛收力量,霍恩斯嘴唇頓時也被勒出了血,兩排銳利的鋼牙開始奮力銼動,熔岩蟲細長的面板立刻被磨開,紅色的血液流入霍恩斯嘴裡,炙熱的細流順著嘴、食管一直流淌到胃裡,火辣辣地煎熬著……
火爐等矮人騎士在十多米外都可以聽到霍恩斯牙齒咬銼間發出的嘎吱嘎吱聲,看著小矮人全身青色血管被擠壓得暴起,接著一點點暴開,鮮血噴灑而出……
嘣……一聲沉悶的響聲在整個地穴中迴盪,熔岩蟲象兩道紅色閃電一樣向外射去,緊接著緊緊的縮成一團,爛泥一樣在地上翻滾著最終落入了熔岩中,一股淡淡的臭味從熔岩中升起。
霍恩斯怒號了一聲,爬滾著撲到了岩石邊,從背後摘下了車輪大斧,調轉斧攥在熔岩中攪動著,嘴裡下意識的喊著:“沙若……沙若……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呀!”
剛才吞沒沙若的地方,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只有暗紅色的熔岩,無聲得,一點點流淌而過……滾滾熔岩中,空無一物……
不知不覺中,淚水順著矮人臉頰滾滾而下,很快和臉上的傷口融合在一起,淚水、血水一點一滴地掛滿了小矮人被燒焦一半的鬍鬚。
很多時候,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一個朋友真正的寶貴之處……
沙若,一個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都極為不喜歡說話的女孩。從認識霍恩斯的一天起,最多的表情只是抿著嘴淺淺的笑。
在性格方面,她和木納但頗有長兄之風的大青山幾乎同出一轍,在任何時候,不會在人前與任何人產生那怕一丁點衝突,即使被人用調侃的語調嘲笑了,也多是微微一笑,絕對不用擔心這兩個人會在心底記得一點點仇恨。
這兩個人的心簡直就是用金子做的!潔淨,善良,容不得一絲汙垢。
平時訓練中,小傭兵團有人受傷了,不管傷得多重,總是沙若跑前跑後的給予照顧;每一次戰役,女孩身為牧師,戰爭中要釋放攻擊魔法和輔助系魔法,戰役後,還要反覆釋放救助魔法,大型戰役後,嚴重透支體力和精神力的沙若經常累得連路都走不動,多是被大青山攙回房間,在小傭兵團中,被沙若救護過的傭兵超過1000人,但是,她在任何場合說過一句什麼麼?
瑩,兩次身受必死重傷,兩次都是沙若救助的,沙若在任何時候說過這樣的事情麼?作為小傭兵團最早的締造者之一,作為第一副團長的夫人,作為小傭兵團大部分冒險的參與者,沙若有給自己表過功麼?
小矮人跪在熔岩前面,兩隻手死死抓住滾燙泛紅的岩石,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熔岩,紅色的淚水無聲落在岩石上,茲茲聲中,瞬間被蒸發了,小矮人已經哭不出聲了……
小傭兵團後來進了很多新人,論資歷、論背景、論戰功、論貢獻,有能和沙若相比的麼?後來,他們的身份一個個超過了沙若,女孩在任何場合有表示過不滿麼?所有人都相信,這個善良無比的女孩從心底認同這些新成員,什麼是神聖?這就是神聖的心!
再後來,池寒楓戰死,難道沙若不心痛麼?不是和所有人一樣哭得眼睛流血?不是象女兒一樣為將軍閣下帶著長孝麼?帝都血夜後,對於神聖教廷,所有人深惡痛絕,而作為神聖教廷牧師的沙若,她何罪之有?!在那一天起信仰與生活產生嚴重偏差的沙若,如果不是必要,根本不離開屋子,把淚、把痛、把委屈留給自己,卻每每強作笑顏來應付著小傭兵們,這一切,大青山、霍恩斯、林雨裳甚至包括林河伯爵等都看在眼裡,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沙若有過和任何人抱怨過自己的委屈麼?不是一次有人發現沙若帶著淚花的殘痕給小傭兵團員釋放救助性魔法。還有比她更大的委屈麼?
善良的女孩從始至終為自己辯解過什麼呢?
女孩就象一柱輕柔的紅燭,為了小傭兵團,躲在漆黑的角落中默默燃燒著自己,無怨無悔,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霍恩斯的心象被用刀子剜過一樣,無聲地湧出鮮血!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幾個矮人騎士透過又漂浮而來的火巖來到了霍恩斯身邊,火爐站在小矮人身邊,突然一句話不說咕咚跪倒在地,衝著沙若消失的地方,咚咚咚……額頭杵地的聲音悶悶響起,很快,矮人騎士頭上見了血痕……
與沙若認識緊緊幾天,火爐知道這個不愛說話的女孩是神聖龍騎士大青山的太太,在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