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愣看著眼前慘白無色的俊顏,腦海裡盡是他黑中帶藍的深眸。
這一年多來,她無數次在噩夢中哭醒,醒來後總是看見這張滿含關懷和憐惜的面龐。
一次次的被他擁進溫暖的懷抱中,用他的心跳,一點點平復她夢中的無助和孤寂。
那時她看著他,便會將他與夢中那人重合,將內心的害怕一點點驅散。
不知什麼時候,發噩夢的時候越來越少,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知道在他懷中就不再害怕。
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身體裡揣著容華的魂魄。
可是這時明明夢中的那個人就在那邊,可是她抱著懷中冷下去的軀體,久違的恐怖瞬時襲來。
風吹著她身上被雨水溼透的衣裳,她絲毫感覺不到冷,她靜靜的看了他一陣,什麼也沒做,慢慢的閉上眼,仍由著他的下巴輕抵著她的額角,或許再等一等,他會突然醒來。
雖然已經停了雨,容若仍不肯將舉著的傘放下,手已經軟得撐不住,斜斜的歪過一邊,咬牙忍著,又將傘豎了豎。
傘碰了碰白筱的頭,白筱才緩緩睜開眼,抬手輕撫緊貼著她額頭的面龐,“你不是說要教若兒功夫嗎?若兒在旁邊等著呢。”
她等了一陣,得到的只是呼呼的風聲,淚從她木著的臉上滑落下去。
垂下眼,他割破的手腕已沒有血液流出。
“已經流乾了嗎?”她怔忡的自言自語,不想承認他就這麼去了,卻不能不承認。
慢慢起身,將他扶正靠坐在椅背,深吸了口氣擴充像是沒了氣息的胸膛,“若兒,好好看著你爹爹。”
說完撿了跌在地上的赤炎劍,躍上宮牆,向宮外飛撲而去。
沒有古越的命令,沒有人敢開宮門。
宮牆外,北皇已被容華迫得節節敗退,手中雙刀正吃力的架開容華刺來的畫戟,未及閃開,一柄赤紅的薄劍穿胸而過。
北皇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如同白玉蘭花般的冰冷麵龐,“你怎麼可能會武,還有這把劍,這怎麼可能……”
白筱一言不發,猛的拔出薄劍,噬了血的赤炎流光四射,劍鳴不絕。
又是紅光閃過,薄劍再次深深刺入北皇胸脯。
北皇睜大眼,一直到倒下,都沒能相信眼前所見。
白筱直到這時,腳下才一軟,身體向地上倒去。
身體一頓,已被人接住,鼻息間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