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一天,自已死了,容華也會比尋常孩子失去父親更堅強。
容若將頭歪了一歪,眼裡存著迷惑,看著古越,終是什麼也沒說,依在他懷中,看向平躺在石棺中的容華,視線掃過容華的胸脯,再轉向他的眼,大眼中閃著抹異樣的光華。
白筱聽著他們父子的話,淚忍不住的滾了下來,揹著身以抹拭燈臺做掩飾,偷偷擦去滾落下來的淚。
轉眼秋去冬來,院中又開了一院的寒梅。
古越一邊聽著子涵彙報當天人口普查的情況,一邊看著在身邊正在堆雪人的白筱和容若。
幾個月來,京中已然查得七七八八,那些暗藏的活屍當真如隱形一般。
眉頭緊鎖,一萬多具活屍,又腐臭難當,如何能隱得如此不著痕跡。
饒他再是煩悶,看著白筱和容若堆出的兩大一小三個挨在一起的雪人,仍禁不住唇角露出微笑。
雖然北皇的事叫他心煩意亂,但白筱和容若給他的這一年多的天倫之樂,卻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就算以後能有什麼事,他此生已是無怨。
今天是容若兩週歲,由於北皇一事,古越這幾個來實在疲憊,所以白筱執意今年不給容若過生辰,約定一會兒就他們夫妻陪著容若好好的玩一玩。
雖然生辰不再請人,古越仍是為容若備下禮物,是他尋著京中最好的鑄劍師用玄鐵比著容若的身高鑄造的一把小劍,只是劍身中空,並不多重,而且沒有開刃,使起來,不會誤傷了他。
而白筱為容若備下的卻是一個只要戴上,便無毒蟲敢近身的避毒珠,避毒珠的淡淡茶香,透過香包溢位,十分宜人。
這時白筱與容華正玩著尋物的遊戲,在容若背轉身時,悄悄取了古越要送給容若的那把小劍,在標示著古越的那個雪人上破開一條縫,將小劍藏了進去,再飛快的加上雪歸還原樣。
再如此將避毒珠藏入另一個略矮的雪人裡面。
有風吹過,茶香散去,再無跡可尋。
容若轉身過來,尋遍了白筱周圍,卻不見東西,搔了搔頭,扁著小嘴將他母親看著。
白筱裝模作樣,看樹,看地,看天,就是不看雪人。
容若突然‘咯咯’一笑,撲到雪人前,將雪人抱了,卻小心的不將雪人弄壞。
白筱心裡跳了一跳,假意笑道:“你不去尋東西,抱著你爹爹做什麼?“
容若衝著母親‘嘻嘻’一笑,嗔聲道:“若若尋到了。”
古越‘哈哈’大笑,“筱筱,你小看若兒了。”
白筱白了古越一眼,唇邊卻浮起笑意,孩兒聰明,最開心的莫過於做孃的,“尋到了,為何不取出來?”
容若扁了小嘴,搖了搖頭,“這是爹爹,若若要好好的護著,不要弄壞爹爹。”
“那若若豈不是拿不到爹爹送給若若的禮物?”古越胸口潮湧,他和白筱從來不曾瞞著這孩子,容華才是他親爹,容若卻一直視他如親爹。
容若想了想,小手輕撫雪人,垂著頭道:“爹爹是若若的。”
小人兒雖然不再說什麼,但白筱和古越卻是明白,容若是說,這雪人是他的,那麼古越送給他的禮物,放在這裡面又有何防?
古越再忍不得,也不顧身邊還有個子涵,大步走到容若和白筱面前,將他們母子二人伸臂一同抱了,在小人兒興奮的發紅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若兒說的對,爹爹是若兒的。那你娘給你的禮物呢?你可尋著?“
小人兒又笑嘻嘻的,伸了小胖手去摸另一個大雪人。
古越和白筱相視一笑,心中均是暖暖融融。
二人看向藏著小劍的雪人,又看藏著避毒珠的那個雪人,一同默了下去,片刻後同時所悟齊看向對方。
“我知道在哪裡了。”
“我知道在哪裡了。”
二人同時出聲。
“我知道活屍在哪裡了。”
“我知道活屍在哪裡了。”
二人又是一同出聲,不由的相視一笑。
子涵心裡猛的一緊,“哪裡?”
古越放開白筱和容若,慢慢起身,望向前方,冷笑了笑,“那老狐狸果然狡猾,那些活屍就在百姓家中。”
子涵呼吸一緊,他們之前便已然猜到,所以才會讓曲崢挨家普查,可是他帶人搜遍了住戶的地窖,暗道,一點收穫也沒有,“可是並沒尋到。”
古越唇角輕勾,眼裡的閃著的光芒卻越加森冷,“老狐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