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同伴中可能會有奸細?
“丟下那幾匹馬,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學那些中原人老是疑神疑鬼地!”
雖然心中疑竇叢生,甚至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欽陵還是鎮定自若地丟擲了這麼一句話。於是,原定的半個時辰休整被大大縮短了,給其他馬餵了飲水草料之後,一行人幾乎毫不停留地立刻上路朝涼州方向而去。
而欽陵已經開始後悔最初的決定——他實在太託大了,若是走劍南道,再過兩天就能入吐蕃境內,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波折。
此時此刻,造成欽陵疑神疑鬼的罪魁禍首,卻正夾在李賢那一行人中給他們帶路。既然有人肯帶路,李賢絲毫不在乎這個名叫貢的吐蕃少年安的什麼心,在這大唐境內,他還怕人家翻出手心去不成?然而,當他火燒火燎地帶著眾人追出長安城之後,這後腳來自洛陽的聖旨也到了。
重病中地劉祥道聽王福順讀完那聖旨,幾乎沒一下子背過氣去。先頭吐蕃欽陵西逃的事情他剛剛知道,主事官員甚至找到了一封欽陵親筆所書的信,其上措辭委婉,表示父親危在旦夕不得不歸。但信歸信,他奉旨留守西京長安,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責任自然重大。然而,和李賢冒冒失失地追上去相比,那責任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種傳旨的小事原本自有內侍和羽林軍負責,然而,這一次事關重大,王福順不得不親自走這一遭。當聽說李賢帶著人已經追出長安城地時候,他不禁感到眼前一黑,險些步了劉祥道後塵。
“聽說沛王殿下臨走地時候,把先頭那些馬匹都留在安定坊地沛王第了,又都重新換了健馬。憑藉沛王的印信,沿途上地驛站肯定是不敢阻攔地,現如今……”
見劉祥道一邊說一邊嘆氣,王福順自個也是心頭鬱悶。他這麼緊趕慢趕地死追,居然還是沒追上李賢,這回去怎麼向兩位至尊交待?這李賢也實在太任性妄為了,就是要替那兩位報仇,好歹也請了旨再說——話說回來,這不是還沒有證據麼,怎麼這主兒就認定那些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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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生來就是執拗的性子,認準地事情就不會鬆手,所以此時他只認準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把那些吐蕃人追回來!然而,上路方知天大地大,倘若不是有一個偷聽到欽陵佈置的貢帶路,只怕他就是天皇老子,也很難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喬裝打扮,又有正式路引的欽陵。
此時,好幾天沒休息的李賢一行正在渭州城內重新整備。這一路上追歸追,但李賢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事先準備好了一大堆蓋著中書省印信的公文,一路走一路發,全都是讓沿途官府協查可疑西域商人,順便通報鄰近州縣的。此時此刻,一行人雖然都是風塵僕僕,黑了老大一圈,但個個都是精神振奮。
程伯虎拎著一把斧頭生龍活虎地耍了兩下,忽然開口問道:“六郎,你說我們離他們有多遠了?”就因為這一把斧子的重量,他愣是得多拉上一匹馬馱兵器。
雖然恨不得追上去把欽陵碎屍萬段,而且還有貢帶路,但李賢對於是否能追上欽陵,仍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唯一的希望就是發動官府和民眾的力量把人截住,至於截住之後,那就怪不得他公報私仇了!
“我們比他們晚出發至少三四個時辰,雖然有驛馬,但是否能追上還不好說。”
薛丁山見李賢還在那裡咬牙切齒,便乾脆接過了話茬,隨即看著另一頭沉默不語的姚元之,這才朝盛允文問道:“盛大哥,你曾經在隴右西域一帶待過,照你看,他們為何要捨近求遠?這邊離吐谷渾更近,離吐蕃可是更遠!”
“也許他是想去西域轉轉?”盛允文很不確定地蹦出了一句話,旋即搖了搖頭,“那些吐蕃人的心思我猜不準,只不過,雖然我們確定路線如此,但這樣追,能追得上的可能性著實不大。但只要我們先到涼州,在涼一帶戒嚴,那欽陵必定無所遁形。”
這也正是李賢的目標所在。此時此刻,他拍拍手站了起來,朝四周掃視了一眼,忽然露出了這許多天頭一次燦爛的笑臉:“大家都知道這次跟著我出來擔了莫大風險,可大夥還是二話不說就跟了我出來,我實在很高興!總而言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次的事情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吃虧!”
李賢說歸這麼說,但下頭的人鬨然應了一聲,卻誰都沒往心裡去。誰都知道這次回去必定要倒黴,程伯虎是滿不在乎,薛丁山是早有了覺悟,姚元之是擔心自己不在事情更大,五個典衛是本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至於盛允文……他壓根說不清自己是出於什麼理由陪著李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