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他轉後就壓根沒提起過。電視小說看得多了,任一朝奪嫡不是臺上拼死廝殺,臺下暗地裡繼續捅刀子,尤其是被無數人津津樂道的九王奪嫡更是如此,所以他絕沒有那興致。
就算沒有武后這麼一個強勢的老媽,當太子也沒多大意思。甭看皇帝權握天下,可也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時不時迸出一個死諫的還得拼命容忍,行止一有差池無數人在後頭提醒指摘,一天到晚不是忙著開疆拓土,就是忙著安撫國內,這日子很舒坦麼?
他雖有一個反覆無常的皇帝老爹,可皇帝老爹對待他這個兒子始終如一;他雖有一個強勢而好攬權的皇后老媽,可他既然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老媽還不至於瘋狂到視他猶如攔路虎;他還有一個勤勉的兄長,而且那個兄長還分外重視孝;試問天底下還有比這更理想的情景麼?
他沒奢望這種父母子女之間慈孝融融的情景能夠永久持續下去,可要是誰敢在這時候破壞他的美好生活,他決不會客氣。
於是,原本因為剛剛從西北歸來而請了十天假的李賢,第二天便打扮一新全副武裝地上了紫宸殿。然而,熟悉他睚眥必報秉性的上官儀李敬玄等人卻沒等來他的慷慨激昂,雖說站在親王行列中的首位,可他還是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一副神遊天外物我兩忘的表情。
武后從來就知道李賢不是個老實人,此時見他如此做派不禁莞爾一笑。而原本就心中氣苦的李弘。此時卻覺得自己這位六弟是真地惱火了。於是。坐在監國之位地他面上雖說一片沉靜,藏在袖子中的拳頭卻握得緊緊的,頭一次迸發出一股強大地決心。
東宮太子為昨日上書的事發過火。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武后知道,李賢聽人轉述過,宰相心知肚明,那十三個聯袂上書的官員也都清楚。
然而,這年頭並不因言治罪。恰恰相反的是,作為朝臣在某件事上愈是堅持,愈容易引起君王的注意,博得賞識,就比如像太宗皇帝時那位魏徵。
彷彿在閉目養神的李賢卻一直豎起耳朵注意著周遭地一切,心裡正在暗暗冷笑。過了這麼多年,這紫宸殿又並非兩儀殿,昔日因為反對立後而發生在兩儀殿的舊事已經被人淡忘。如今文臣骨子裡那種認為自己絕對正確的好名心理又再次勃發了起來。要他說,這些人比劉仁軌更居心叵測,更自私自利,更鼠目寸光!
“太子殿下。雍王文武兼資,十月就要及冠。不如善擇大國……”
“住口!”
這一聽就是長篇大論的開頭卻被一聲怒喝打斷了,同樣被嚇了一跳的李賢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結果就看到李弘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那眼睛彷彿在噴火似的。
“爾等屢屢用諸如昔日承乾太子和魏王的事來進言,究竟是何居心?那兩位乃是父皇兄長,縱有罪失,時隔多年何須再議,豈不是平添父皇苦痛!孤和雍王自幼猶如一體,密不可分,爾等口口聲聲讓雍王離京,難道就是為了離間君臣兄弟?昔日魏王留京,縱使魏徵此等諫臣也不曾出口勸阻,爾等何人,也敢妄議此事?”
太子往日都以謙謙君子的形象示人,所以誰要是說到太子,賢孝仁德四個字總歸少不了,這種暴怒地一面甭說群臣,就是武后李賢也是頭一次瞧見,母子倆的目光越過長長的距離撞擊了一下,又各自看向了別處。
然而,李弘火氣顯然還沒消乾淨,正在氣頭上的他看到以中書侍郎李安期為首地幾個人都是滿臉的痛心疾首外加不以為然,登時感到渾身上下燥熱難當。先頭劉仁軌至少還不曾對他說過這樣地危言,而這些人一步步逼上來,這分明是要挾,分明欺他就是一味仁德!
監國多年,不輕易決斷不意味著李弘就不會決斷,這時候,他竟是忘記了自己的母后還坐在上面,沉聲質問道:“李卿,孤聽說你父輩有兄弟八人,曾經因為家產的事而分居各地,族譜也為之四分五裂,想來倒是可惜呢!李卿年紀已經大了,這政事堂日理萬機太過辛苦,前些日子荊州報黃鶴樓正需修繕,如今荊州長史出缺,李卿便去荊州吧!”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彷彿就連人們的驚歎和疑問也通通堵在喉嚨口了。李賢使勁吞了一口唾沫,這才覺得自己料理區區一個長安令實在算不了什麼。誰說太子仁弱,這翻手之間一下子罷了一個宰相的政事,甚至還打發到了荊州出任
要知道,這年頭的荊楚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李安期三個月前剛剛升任中書侍郎,隨即加了同中書門下三品,一躍進入了宰相的行列。要說他年紀不過剛剛六十,就宰相來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如今李弘揭他家長上的隱私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