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禮,只不過儀式實在是繁瑣的很。齋戒就得五天,然後還得提前三天預設先蠶臺。到了大典那一天,這內外命婦都要出動奉迎皇后出宮,如果身體不好的,這一天之中累昏地也不是稀奇事。”
這話一出,賀蘭煙和屈突申若不禁面面相覷。她們還年輕又練過武,當然不會身體不好,可這麼折騰一整天實在是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李賢呆地時間長了。未免就沾染上了遊手好閒地懶散毛病。一時間,兩人竟是不約而同地思考起了是否有溜號的可能。
而在另一頭,李賢這個雍王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挑戰。唐人好詩文。李治又是那種對詩詞歌賦非常上心的“文治君王”——儘管他打仗幾乎不比太宗皇帝少。這駕幸要做詩,大宴要做詩,接待外國使節要做詩,新殿落成也要做詩,在李賢看來,這弘文館學士集賢殿學士等等一堆人,留在朝中除了編撰典籍,大約就是派做詩這麼一個用場。
當然,輪到做詩的時候,宰相也幾乎是跑不掉的,為了起到領導的表率作用,通常是宰相先上其他人隨意,於是,這不會做詩地宰相,在大唐絕對是絕跡品種。然而,這王公貴戚按照道理也是隨意並不強求,可李賢每每會受到區別待遇被特別點名,這次也不例外。冥思苦想的當口,他恨不得此時此刻蹦出個人來,一解他的尷尬局面。
“哪怕來一場叛亂也好……呸呸,錯了,最好是太子妃懷孕之類的喜事……蒼天啊,我都已經江郎才盡了,難道這回還要交白卷?”
坐在李賢上首的李弘只看到李賢在那裡嘴唇蠕動念念有詞,再看到他面前的那張卷子空空如也,不禁哭笑不得。他才不信李賢真的什麼都寫不出來,心中只覺得這個六弟的懶勁無可救藥,忍不住盤算著用什麼辦法能夠將其糾正過來。
就在李賢坐如針氈地時候,他所盼望地救星終於來了。只見大殿門口忽然起了一陣騷動,他憑藉超卓的眼力,瞥見了某個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員正在門口和當值宦官爭執。很快,王福順便匆匆從旁邊繞出去詢問情況,不一會兒便臉色鐵青地重返了回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卷軸,臨到御前上臺階地時候甚至差點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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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事了!
這年頭的臣子都是察言觀色的能手,一看王福順這種失態的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好。而這回就連原本盼望著發生點什麼事,好替自己解決麻煩的李賢,也不免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是東邊戰事不利,還是西邊有哪個國家興兵,抑或是什麼夷族反叛,或者是發大水之類的天災?
當他看見老爹側耳傾聽王福
,眉頭一下子蹙成了一個結,旋即用顫抖的手展開那驚呼了一聲時,他不覺使勁嚥了一口唾沫——究竟是什麼事?
這上元節麟德殿大宴不僅有文武百官,還有外國使節,而當著這麼多人面前一失態,李大帝很快就醒悟了過來。這要緩轉氣氛很容易,奈何他如今根本沒有那份精神,略顯倦意地推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他竟是早早退席,半點沒有正旦大宴時的興頭。不但如此,臨走前他竟是忘了吩咐剩下來的時間該怎麼辦。
“五哥,這邊還有百多號人,你這個太子多照應,父皇那邊大約有什麼事,我追上去問問。”李賢竄到李弘身邊關照了一句,自己立刻從大殿的側門閃了出去。穿過一道迴廊,他便看到前頭的李治幾乎要王福順攙著才能行走,登時感到事情很可能比想象中更嚴重。
“父皇!”
李治已經是覺得腳下異常沉重,頭更是一陣陣泛著暈眩,甚至有一種嘔吐的衝動,因此,乍聽得耳畔的那個叫聲,他並沒有多少反應,直到旁邊的王福順提醒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緩緩地轉過身去。看見是李賢,他的瞳孔猛一陣收縮,緊跟著就嘆息了一聲。
“英國公李績在率軍東進途中,就在平壤城下忽然發病,如今尚昏迷不醒……”
什麼!這下子李賢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連後退兩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這年頭打仗,等閒絕對不會出現主帥一人衝殺在前的情況——那是先鋒乾的事,不是主帥的責任——至於李賢上回是沒地利沒天時勉強只有人和,所以不得不冒險。總而言之,在戰場上除非大敗潰不成軍,否則主帥幾乎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更何況大唐此次東征軍動員了足足十幾萬。
所以,聽到李績病倒不起的情況,李賢可謂是呆若木雞——對於這個年紀的李績來說,這比什麼流矢墜馬更可怕!
“這急報上到底怎麼說的,師傅情況如何?”
李賢的反應和李治料想中差不多,所以,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