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店裡看了一下,恰巧看到百里明月和他的貼身侍衛止戈。於是休言跑到櫃檯後,拿起那張已經泛起了毛邊的紙給他看。
“妖在休息?”
休言點了點頭,心想:走罷走罷,快走,妖還等著他的蜜餞呢。
可惜百里明月因為府上被百里微弄得烏煙瘴氣,一點回去的意思都沒有,而這種情緒在他看到休言放在櫃檯上的那碟蜜餞時越發地堅定了。百里明月掃了一眼蜜餞,又看了看休言,道:“還有蜜餞?那本王就在這裡等等罷。”說完竟是拈起一顆蜜餞丟進了嘴裡。
往日安置在門外樹下的桌凳在樹葉落光的時候便收了起來,店裡更是除了櫃檯之外再無桌凳,百里明月環視一週後竟是直接繞過與櫃檯相對的酒櫃,往後面去了。
妖這間店很小,酒櫃卻佔據了幾乎整面牆,百里明月走過來才發現酒櫃後面根本沒有牆,而是一大一小兩道屏風。大的白玉屏風上雕刻山水彩雲,渾然一玉,宛如一牆,將這間大堂分割成了兩個迥然不同的世界,小的絲絹屏風上繪著雲水芳草,擱在由酒店到屏風這邊的入口處,幽折曲回。
屏風那邊還是毫不起眼的普通酒家,僅僅是繞過兩道屏風,竟彷彿轉入了另外的世界一般。水精簾,香柏木地板,金猊熏籠,沉香木的小榻,錦衾翠褥,畫帳繡幃,榻上案几上擺著的竟是一套上品紫砂茶具。這裡簡直比蘇天彧的鑑玉軒還要風雅奢華。
看到這樣的陳設,百里明月終於明白妖為什麼要賺那麼多酒錢了。
與屏風相鄰的一側牆上有兩道門,門上雕花窗稜精緻巧妙,百里明月走到門口,看到外面正對著的,竟是一道花牆,幾竿竹子隨意地插在那裡,依舊碧翠,旁邊一株梅,花期未到,尚未盛開。牆根的地方有幾蓬枯葉,想來春夏也不會乏了新意的。
百里明月正要推門,卻為休言阻擋。
一絲慍惱閃過眼底,百里明月終是沒有堅持,折返回來坐到榻上,道:“本王就在這裡等著,你自去忙。”
休言去給百里明月上酒,心想:堂堂宣王殿下怎麼就這麼任性呢?果然還是桑最好啊……
最後,百里明月也沒能夠一直等下去。雖然堅持過了晌午,以那一碟蜜餞止了飢,卻終究沒能捱過那一壺酒。休言看著止戈架起百里明月離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疑惑於妖何以會說……離百里明月遠一點。
轉身收拾案几,碰到盛蜜餞的碟子,想起百里明月偶爾流露出的氣勢,休言又似乎有些了悟。
收了碟子和酒壺,休言直起身,目光不經意落到牆上。那裡掛著妖在秋月祭時得來的面具。冰冷的面具笑意妖嬈而詭異,休言看了一會兒,輕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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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風流事,平生暢(一) 。。。
連綿陰雨總算是歇了一歇,晴亮的天空裡照下萬千金光,靜日無風,天氣越發晴暖,臨街的店鋪都大開了店門,街上也熱鬧起來。
百里微來皇都幾日便集結了一群紈絝子弟,一幫遊手好閒之徒每日閒來對花吟詩,偶爾賞賞美人,宣王府倒也因此偷得了幾分清淨。
然而被折騰慣了的百里明月在難得的寧靜中莫名地不安起來了,不住地回頭問止戈:“百里微去哪了?”
“去天外樓了。王爺,這是您第三次問了。”
坐在案前的百里明月聽到止戈這麼說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看身後和桌案底下,確定沒有百里微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總覺得這鬼孩子正算計本王什麼。”
“阿嚏。”
正和一群紈絝前往天外樓的百里微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身邊這些人立馬上前噓寒問暖,百里微擺擺手,示意無礙,於是一群人繼續往天外樓的方向去。
天外樓,皇都第一青樓。其花魁千影乃曠世美人,才藝雙絕,有無數才子騷客以能夠成為其入幕之賓為榮,今日千影公開獻唱,自有無數人欣然而往,期待一睹其貌,一聞其聲,是以百里微他們才會在白天就早早趕去天外樓佔座。
其實樓裡雅間都是預定的,可惜百里微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天外樓雅間已經全部被人訂下了,縱是如此,他還是樂意去搶位子一睹美人嬌顏。
“世子何必費勁跟這些庶民搶位子,若是借宣王之名又何愁訂不到雅間?”身邊一紈絝如是勸說。百里微心中不悅。這人的意思是雖然天外樓的雅間已經全部被人訂下,但是憑藉宣王的權勢,完全可以強迫對方讓出來。
百里微雖然常常在外面闖禍,總要他王叔為他善後,但那全都是些拿銀子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