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開始為宰相大人的婚事操心,好巧不巧,竟然沒有一樁成的。新娘子不是出事便是被人拐了去,沒一個跟宰相大人走到一起來的。
皇家偶爾宴請群臣,說起師宰相的婚事,眾人都甚為惋惜卻又不禁忍笑。宰相大人本人倒是看得開,說自小的時候就請人幫著算過一卦,那人說他命犯孤鸞,註定命中無妻。宰相大人自己也早已安於此命,請同僚們再也不要操心他的婚事了。
但是師宰相也沒有就此安生下來。
百里明月一邊笑一邊說:“這還是最近的事。”
師宰相晚上從皇宮回府,在路上救了個風塵女子,那女子被虐待得渾身是傷,師宰相雖然面冷,卻是個心善的人,於是就把那無家可歸的女子安置在了府上。女子對師宰相千恩萬謝,意欲以身相許,雖不配做妻,就算是做個小妾,哪怕只是個丫鬟,也心甘情願。師宰相念及對方身上的傷,說過兩天再從長計議。可這一從長,就把那女人的情人給從來了。兩人在宰相府相會,竟被宰相大人撞了個正著。
那兩人頓時尷尬不已。師宰相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女人倒是一下子擋在了男人身前,哭著說他二人實際上是兩情相悅,迫於無奈如何如何……
師宰相見慣風雨,也淡定了,靜靜地聽完對方的話,支了些銀兩給這一對苦命鴛鴦,讓他們遠走高飛了。
這件事師宰相本來做得極為低調,不知怎的,居然被傳了出來。很多人想寬慰他,卻都是還沒開口就忍不住笑了。
虧得師宰相天生一副缺少表情的臉和冷淡的性子,這才目睹著同僚莫名其妙地發笑都沒有生氣。
百里明月繪聲繪色地說著同僚的悲慘命運還忍不住時時發笑,實在無情。
妖笑眯眯地看著他興致高昂,蘇天彧更是一張面具一般不曾改變的三分笑臉,百里明月無趣地嘆了一聲:“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是在笑我?”
其餘二人笑而不答。
蘇天彧接下來就有要去拜訪的人,酉時不到便要告辭。臨走不忘提醒百里明月回去為討青梅竹馬歡心而準備。
百里明月故作不屑地哼了一聲,卻還是和蘇天彧一起站了起來,甚至在回去的時候走在了他前面。
蘇天彧在後面嘲笑他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了,惱得百里明月更想甩掉他,於是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蘇天彧跟妖告辭,素走在後面,將從百里明月那裡打賭贏來的銀票點出五成,遞給妖,休言忙上來接過,點清,收起。
妖回頭,笑眼彎彎地對休言說:“明兒咱們閉店一天,本店主帶你出去玩兒。”
休言撇了撇嘴。
——怕是你出去玩要別人幫你拿東西才是真的罷。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總覺得師宰相這一段有點熟,是不是我曾經從哪裡看過這麼個段子?
囧~~~
容我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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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面具(二) 。。。
秋月祭的前夜,又下了一場雨。
妖揣著手站在庭院中池塘邊的青石上,神色閒淡,眉間透出隱隱寂寥。池塘裡的荷葉早已泛出枯色,卻還承著昨夜的雨水,風動,珠落池塘,撩起千萬弦。
休言抱著妖的大氅走到他身後。妖笑眯眯地回頭,卻在看到那件大氅的眉頭沉下了一分。
“不穿。”妖丟下這兩個字就從青石上跳了下來。雙手揣在寬大的衣袖中,趿著木屐施施然地走了,在尚未枯黃的青苔上留下了一串屐痕。
休言無奈無力地嘆了口氣。
走在前面的妖卻突然回頭,想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說:“桑留下的錢……不夠了哈。”
聞言,休言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妖仰著頭悵然地嘆了一聲,“錢吶……”
許只有秋日晴空才看得到妖眼底那雲絲般的寂寥。
妖任性,到底是沒有穿休言拿給的大氅,就跟往常一樣穿著一身紅色寬袂深衣上了街。
休言默默地跟在妖身後,看著妖在大街上宛如好奇稚子一般東張西望。
“休言你看你看。”妖在糖畫攤子前站住,拉過身邊人的衣袖一個勁地扯著,完全沒有察覺自己拉住的只是一名路人。
對方冷著臉不悅地看著妖,然而妖的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在那糖稀澆出來的糖畫上,對自己拉錯了人一事毫無自覺。
休言使勁地扯了扯妖的衣袖,妖這才放手,回頭。看見自己身邊站著一個面若冰霜的男子,妖那張豔絕的臉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