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來,他不自在的對上沈櫟濯恬靜的目光,“沈哥哥,我只是路過罷了。”
“那正好,你和清兒聊聊。”沈櫟濯推著輪椅離開,留給兩人空間。
清淺的月光落在了他的後背,便如披上了一層薄紗,餘鏡宸目送著沈櫟濯離開,腳尖踢了踢前面的碎石。
“你要是想對付柳家,我可以叫孃親幫忙的。”他抬起了眼,雙眼和被濯洗過的葡萄一樣的亮。
“不需要。”
他塌下肩膀,想嘗試著找出一件自己能夠幫上她忙的事情,想來想去,他想不出一件能幫她的事情。甚至於,在短時間內聞名天下的宏博賭館就是段家的,他都不知道。
她見他忐忑的站在一邊,想開口又不知如何組織語言,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段清檬,你睡得著嗎”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扯著她衣服的一角,像個求知慾旺盛的小孩子,以天真無邪的目光期待著她轉頭回答自己的問題。
“我要是睡不著,你還能陪我睡嗎”她轉過身,直白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女子這類語言可視為對男子的無禮。
他摸了摸嫣紅的耳朵,那裡燙燙的,“你要是睡不著,我可以唱歌給你聽,一直唱到你睡著為止。”
“那姑且試試吧。”段清檬輕輕一笑,笑容綻開的那一剎,如同夜間綻放的妖花,令世人無法阻擋靠近她的欲求。
他握著拳頭,腳步輕快的跟在她身邊。能為喜歡的人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這讓他很快活,即便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對於段清檬而言,少睡那麼幾天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看著餘鏡宸傻傻的跟過來,她覺著不太好拒絕。
在聽到餘鏡宸開腔低唱的時候,段清檬覺著讓他給自己唱歌,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的歌聲很好聽,柔柔的,和他偶爾拋去利爪之後的乖巧一樣,讓人舒服。
聲音漸漸的低了,沉入了夜色,再也不見一丁點的起伏。他唱著唱著,睡著了,瓷白的臉上還漾著孩子般的喜悅與純真。
她把他抱上了床榻,自個兒下了床,出去外面站著。夜還是潑墨似的黑色,偶有一兩顆星子綴在星空的幕布上。她想,若是段鴻飛真快死了,她會到冥府搗亂的。
段鴻飛對她很不錯,不論何時都好得過了頭。
在第一縷晨光穿透窗子,進入房間的時候,餘鏡宸睜開了眼,在一瞬間的深情迷茫之後,他發覺自己在段清檬的床榻上睡著,他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比她還要早就睡著了”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發,他開啟門,四處張望,看見了段清檬和沈櫟濯,兩人正在下棋,狼妖聽話得和條家養的小狗似的,偶爾高興的撒歡,偶爾又蹭蹭沈櫟濯的腿。
“既如此,我去找他。”說話間,段清檬又下了一子。
沈櫟濯捻著棋子,抬眼瞧她,“你知道的,無心會提出條件。”
“我不高興就不答應,但他必須答應我。”她說這話的時候任性得像個孩子。
沈櫟濯不再阻止她,“那你得注意一個人,歸拔祭司撻多海。”
整合了一下他們倆的對話,餘鏡宸驚愕道:“無心神醫是歸拔的人段清檬,你要去歸拔把無心神醫找回來”
“嗯。”段清檬點了點頭,最後下了一子,“和棋。”
餘鏡宸絞著衣角,看看她,又看看沈櫟濯。他們倆說話總是熟稔得像是認識了好多年一樣,相互間都知道對方的想法,而他總是慢了一拍。
“段清檬,我能和你一塊兒去嗎”他承認自己有點不自量力,但沈哥哥沒可能與她一同去歸拔,他想跟著過去。
她將棋子一粒粒撿進了棋盒,“你去,能幫什麼上什麼忙呢”
他望著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能唱歌給你聽。”
沈櫟濯瞥了段清檬一眼,心知她的答案,便委婉道:“宸兒,你留在段家吧,我已經通知人叫你孃親過來了,相信你的姐姐也會來。”
餘鏡宸倔強的看著段清檬,“我不一定什麼時候都是累贅,這一次,我不能跟著你嗎”
她託著下巴,仰視站著的餘鏡宸,“阿濯的話,就是我的決定。”
“哦。”餘鏡宸勉強的笑了笑,其實沈哥哥也覺得我不能幫她什麼忙,方才婉言讓我留下來吧,可我非要自取其辱。
才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餘鏡宸的眼圈就紅了,眼睛裡閃著水的光澤,卻遲遲沒有淚花滾落出眼眶,“你們繼續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