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即使他沒有錢,我也會跟他出去約會——約會而已。
聰慧的父親……勖存姿,存姿。一個男人的名字有一個這樣的字,為什麼。我會問他。我並不怕他。一點也不。
約會一個女孩子並不是稀奇的事。一個男人生命之中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一個女人的生命之中也有許多許多的男人。
以前的女人可以坐在蘭閨中溫馨地繡上一輩子的花,現在這種時節已經過去。約會女友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我是很開通的。
在家耽到十二點,勖存姿的電話來了,是他的女秘書搭的線,他那親切的聲音說:“別忘記我們兩點正有約會。”我放下電話,覺得很滿足、踏實。就像接聽長途電話,可愛的男孩子在八千哩外說:“我想你。”其實一點實際的幫助也沒有,薪水沒有加一分,第二天還是得七點半起床,可是心忽然安定下來,生活上瑣碎的不愉快之處蕩然不存,臉上不自覺地會浮起一個恍惚曖昧的笑容,一整天踏在九層雲上。
喜寶 一 喜寶 一(12)
我居然可以吸引到勖存姿的約會,這恐怕就是最最大的成就。
正當我要出門時,老媽打電話來,叮囑這個叮囑那個。我叫她別擔心,儘管自由地去結婚,或許我會買一條繡百子圓的被面送給她。
她說父親要見我一面。他書面通知老媽的。
我沉默一會兒,我說:“我沒時間給他。”
“他無論如何還是你的父親。”
“我沒有溫情。我姓姜,姜是我母親的姓。”
“你自己告訴他。”
“不,你告訴他。”我說。
“我不願與他有任何接觸。”老媽說。
“我也一樣。”我說:“叫他去地獄。”
“你叫他去。”老媽掛上電話。
我拉開大門,電話鈴又響,是勖聰恕。他問我記不記得他。
“是,我記得你,”我哈哈地假笑,“當然我記得你。你好嗎?”
我看手錶,我已遲到了,勖聰恕父親在樓下等我。
他遲疑一刻問:“今天晚上有空嗎?”
“我現在正出門赴約呢。”
“呵,”他失望,“對不起。”
“明天再通電話好嗎?明天中午時分。”我說:“對不起,我實在要出去了。”
“再見,”他囁嚅道:“我明天再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