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快要結束的時候,他終於成了學生會宣傳部的副部長。
至於大仙張仲文,一年來基本上生活在圍剿與反圍剿的戰鬥裡。他和楊立功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他獻身電子遊戲事業,楊立功充當惡勢力圍追堵截,總得來說互有成敗。張仲文不學習或基本不學習,考試的時候他也不臨時抱佛腳,可是每每都能六十分七十分地招搖過市。楊立功那一年被保送讀本校本專業的研究生,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因為平時努力學習成績也比他好得多的同寢老大點燈熬油地也沒有考上,畢業前揮淚去了南方。所以張仲文理直氣壯對他講四人幫時期的學習無用論,他也不好反駁。不過他隱隱約約地知道是張仲文的爸爸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可是這種事無論是真是假,誰又會掛在嘴上說呢?
張仲文來到大學裡之後,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那麼神通廣大。有些事不是你道行高,天資聰明就可以搞得清楚的。舉一個最為簡單的例子來說,就是他身旁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好象昨天晚上大家還在議論女生A和男生B如何親熱,可是到了今天晚上男生B和女生C就已經海誓山盟了。結果女生A為了男生D去和女生E吵架,卻發現女生E有男生F出來保護……總之大家就象英語裡的二十六個字母,不停地排練組合出一個又一個單詞來,看起來毫無道理,實際上卻有著神奇的規律。譚群使用什麼牌子的避孕套,江忠的乾姐姐喜歡吃酸梅還是薯片,日語系的系花穿了和服和老師出去吃飯一夜未歸,這些問題與話題他每天都從他的左耳穿進右耳穿出,有的時候他發現雖然他不瞭解事實真相,但和大家討論起來自己卻能說得頭頭是道,不僅是他,幾乎宿舍裡的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本領,張家長李家短,缺腿的蛤蟆三隻眼……有意無意都能說上半天,說完了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郭銳很忙,他忙著學習,忙著打工,忙著照顧跟腚蟲姚樂宇,什麼時候成了習慣他也不知道。
孟濤也很忙,他忙著考試,計算機演講學還有交際舞,他參加了多少個俱樂部多少個才藝班他也不知道。
楊立功也很忙,他忙著答辯,收拾新分的宿舍找兼職吃畢業飯,他有的時候忙的連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他也不知道。
大家都很忙,忙打牌,忙脫福,忙賺錢,忙流產,忙傳銷,忙入黨,忙睡覺,忙吃飯,忙上廁所……
總之都很忙!
“我不忙!”張仲文喝著娃哈哈果奶,穿著拖鞋,耳朵裡插著隨身聽,手裡永遠是一本《電子遊戲軟體》,浪蕩在已經是綠草青青的校園裡。
“可是,是不是也到了我該到動手的時候了?”張仲文看著土壤裡茁壯生長的小草對自己說。
20
天黑得越來越晚了,快要七點鐘太陽才完全沉沒在城市的樓群彼岸。春天的夜晚悄悄地降臨在校園裡,就象一個神秘而又嫵媚的女子,淡淡月光撲在臉上,身披暗黑的暮色,行色匆匆地穿梭在樹木與樓宇之間,偶爾在晚風中留下聲聲細語,不時在空氣中吹送陣陣花香。
這種愜意的時節應該是月上柳稍頭,人約黃昏後,這大學校園裡的青春男女們,哪一個是辜負大好光陰,不解風情之輩?那娥眉月剛剛浮上星空,教室圖書館和宿舍裡的男男女女就坐不住了,雙雙對對,蠢蠢而出。
可是羅飛鴻百年難得地坐在教室裡看著稿件,因為他明天要代表全系去參加演講比賽。張仲文忙著給他哥抄畢業論文,忙得一頭汗,教室裡還是那幾個人在啃書本。良宵雖美,無奈各有個的心思,卻也無人說話。快到九點鐘的時候,張仲文長出一口氣,終於把楊立功的論文抄完了,火燒燎地收拾東西要去找她哥邀功請賞。路過羅飛鴻身邊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小羅,還不走?”
羅飛鴻眯著眼苦笑了一下,疲倦地伸伸腰對張仲文說:“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會兒。”
張仲文字來也沒打算理他,點個頭徑自掩門而出。就在張仲文剛把教室的門關上的一剎那,那對面二樓陽臺上的玻璃窗就被一股清風吹開了,班級裡的幾個人幾乎同時聞到了一股恬淡的花香味,幽幽暗暗中大家都抬頭尋找香氣的來處,這時候門恰好開了一個縫,羅飛鴻無意間就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慌慌張張地朝裡面一望就不見了,接著羅飛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似乎一個高興的女孩子歡快地跑過空蕩蕩的走廊。羅飛鴻早被那些連篇累牘的資料搞的焦頭爛額,當是就好奇心一起,扔下書來到門口想看個究竟。可是推開門外面並無一人,走廊裡靜悄悄的,只是在他身前的地面上,不知是誰掉落一塊白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