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銳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種香草混和汗的味道。
姚樂宇戰戰兢兢地體會著一種廉價菸草的味道。
黑暗的角落裡赤裸裸的青春在證明與被證明,那造物主賦予的被詛咒的衝動破繭而出,張開巨大的而又是脆弱的翅膀遮蓋理智與尊嚴,保護並製造一瞬間的快樂。他們兩個人的記憶裡各自感受到了什麼別人無法知道,可是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共同的卻只有那種粘稠的滾燙令他們倆都毛骨悚然的花香,血腥的帶著死亡的召喚的花香,漫無邊際,不可思議的花香。
張仲文在電視機前玩了一會兒遊戲,點上一枝煙,漫步到窗前,遠遠望向校園裡的丁香花叢,唉聲嘆氣地扶著窗稜,再抬頭見那雲層中詭異的眼睛般的月亮,輕輕說了一句:〃劫數……〃因為在他的床邊的窗臺上有一排七彩的絲線,其中紅色的線已經焚燒起來,冒出豔麗的火花。與送給丁寧一樣的一枚錢幣,竟然漸漸熔化,上面的字跡模糊,流下大滴大滴的銅汁。彷彿在天地之間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熔鐵鑠金,在粉身碎骨,在毀滅,也在創造。
楊立功推門進來,聞到古怪的味道,他皺眉頭說:〃小文,你又在燒什麼東西嗎?〃張仲文慌忙拉起窗簾蓋住那些銅幣與絲線,了無痕跡地說:〃沒有啊。〃楊立功站在張仲文面前,把手塞在上衣口袋裡,侷促不安地說:〃小文,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張仲文看他尷尬,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認為你要對我說的事,現在還是秘密嗎?〃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