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醜就沒幾個剩下的;想找個人說說小時候的超事都難。他還說從前年紀小不懂事;處事不夠周到;總有些託人埋怨的地方;他正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賠個不是呢。”又指了指桌面上的損碟;“瞧;他知道你要來;特地吩咐人準備了你以前愛吃的幾樣點;;因為廚房的白案廚子告了老;他還特地把人叫回來做了一頓。你嚐嚐;這幾樣小點可還是當年的味道?”
春瑛迅速掃了那八個小碟一眼;心中更詫異了。三少爺這是……轉性了?他會願意花這些思;還肯賠不是?到底是範熙如說的話水分太大;還是三少爺…有求於她?但是怎麼想;她也想不到自己對三少爺有什麼用處;居然能令他給自己“賠不是”。雖說胡飛勉強算得上手眼通天;可也僅僅是有個王爺義父;外加一個內監熟人而已;雖然在那個皇家情報局裡掛了號;也只能算是外圍人員;手裡不掌權;錢財又沒到可敵國的地步;慶國侯府就算聖眷不比以往;好歹還是世代勳韃;皇親國戚;不但有個王爺女婿;還有許多地位高貴的世交親友;這種人家的繼承人;有什麼事會需要胡飛這樣的小人物來幫忙?但以她對三少爺的瞭解心中自然也明白若不是有利可圖;他是不會花那麼多心思討好一個曾經的丫環的。如果說是範熙如撒謊;似乎沒那個必要……
這是不是意味著一如果三少爺真的有求於她;這個請求會是個燙手山芋?
春瑛頓時警惕起來;她現在可是胡飛的妻子;為了小家的安寧;絕不會攬麻煩上身的
心念電轉間;她露出一個笑臉:“瞧三少奶奶說的;我何德何能;居然要三少爺給我賠不是?我還要給三少爺賠不是呢!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做事不周全;未免有得罪的地方。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不怪罪我;便是我的福氣了;哪裡還敢說別的?三少奶奶也別太客氣了;雖說王妃抬舉;但我的出身;人人都是知道的;三少爺和三少奶奶這樣賞我臉面;我固然是受寵若驚;那些不知情的人知道了;怕會笑話我為人太輕狂呢!說到底;我不過是小門小戶;雖有了些身家;跟侯府一比;就什麼都算不上了。”
範熙如干笑著;有些接不下去。春瑛的表現比那天在王府裡更謙虛些;倒叫她不好說什麼了。丈夫曾有言;要讓她把人安撫好;以便他提後來的事的;眼下這個境況;要提什麼要求;似乎不大好辦?
她偷偷看了春瑛一眼;見對方神色淡淡的;似乎帶了絲篤定。對那些茶點也是興趣缺缺的模樣;心中懷疑春瑛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夫妻的用意;那方才的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了?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個媳婦子進了門;徑直對範熙如道:“三少奶奶;太太叫你過去。”
範熙如愣了愣;心中大怒;只是臉上沒有高出來:“我這裡有客呢;太太有什麼事找我?”
那媳婦子只是硬邦邦地道:“小的不知;太太只叫你快去。”雕欄沉色斥道:“你沒瞧見奶奶有客?!還有沒有規矩?!”那媳婦子冷笑:“我原是奉了太太之命來的;把話傳了就完了;不知道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三少奶奶若是不去;我這便凹去覆命。”
範熙如的臉黑了;偷渝看了春瑛一眼;臉色由黑轉紅。婆婆這樣做不是頭一回了;不過是要在外人面前打她的臉罷了。
只是若來的是外客;別人只會覺得當婆婆的唐突;今天來的卻是舊僕!更丟臉!春瑛會不會看輕了她
春瑛微笑著低頭喝茶;見場面有些僵;便彷彿不經意地道:“三少奶奶有事;儘管去料理。別耽誤了太太的差事才好。叫十兒陪我坐坐就行了。”
她這麼說了;範熙如也只得起身勉強笑道:“那嫂子慢坐;我去一去就耒。”又命十兒:“你先替我陪一陪客。”見十兒應了;又再對丫頭道:“到前頭書房去催催;就說我到太太那裡去了;請三少爺快來!”方才離開。
範熙如一走;春瑛便鬆了口氣;給十兒使了個眼色;十兒笑著在下手椅上坐了;命小丫頭添茶水上點心;不過尋些沒要緊的話題閒聊幾句;眼神兒卻不停地往門外瞄。
曼如跪了這許久;把方才的對話都聽了個全;哪還不知道自己猜對了;來的正是春瑛!不由得渾身發抖。偏偏春瑛一點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只顧著跟十說話;偶爾跟在場的丫頭們攀談幾句;問一問過去的舊識的近況;就是沒提起自己。
曼如有些嫉恨地叮著春瑛身上的大紅緞襖兒;還有裙上隱隱的織金圖案;再看她頭上的掐絲多寶金簪;耳上掛的白玉墜子;腕間精緻的蝦鬚鐲;還有那張圓潤嬌美的臉上透露出的意氣風發。憑什麼……憑什麼?!不過是個樣樣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