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荊環,一雙雙眼睛卻靈活的很,在屋子裡唆來唆去,看見好東西就挪不開了。
她們的眼神兒和趙媽媽何其相似,嚴清歌看了就煩躁,只怕她們被送來前,早被家裡叮囑過,等拿了月錢、得了賞賜好貼補家裡。
“你們都報上名來,再說說家裡幾口人,平日裡最喜歡做什麼,吃什麼。”嚴清歌坐在軟榻上,懶洋洋道。
一個青衣裳的丫頭大跨步出來,激動道:“大小姐,我叫餘花兒,今年九歲,家裡有爹孃爺奶,再有大哥大嫂,和一個沒成婚的弟弟,姐姐嫁給了莊子上的胡家二兒子當媳婦。我平日裡最喜歡伺候大小姐,最喜歡吃……最喜歡吃大米飯。”
嚴清歌臉上露出個嘲諷的笑容,這還沒開始伺候她呢,愛好就成這樣了,心眼兒挺多,可見不是個真心的。
其餘幾個丫頭聽了,滿臉的懊惱,都怪自己慢了一步,最好的愛好被餘花兒搶去說了。
剩下的幾個,照樣學樣,有最喜歡給大小姐捶腿的,有最喜歡扶著大小姐走路的,有最喜歡伺候大小姐吃飯的,有最喜歡伺候大小姐穿衣裳戴首飾的……聽得嚴清歌頭都大起來。
要是真收下這群掐尖出頭沒規矩的,往後她日子只會更不好過。
揉了揉太陽穴,嚴清歌冷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倒是忠心耿耿。真是可惜啊,我這屋裡伺候穿衣、吃飯、戴首飾的都不缺。倒是缺倒夜香洗馬桶的、抓耗子拿黃大仙兒的、還缺一個冬日裡挖泥塘的。你們看看,誰想留下來做啊?”
這幾個丫頭一聽,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幹這些埋汰的活,還不如回去莊子上種地呢。
嚴清歌自顧自笑道:“我呢,這人最懶散也是最和善的。先說好了,不願意進來的我不強留,要是願意進來,就得改名字,什麼餘花兒,胡朵兒的,我可記不住,洗馬桶的改名叫夜香,抓耗子的改名叫黃鼠狼,挖泥塘的名字最好聽,叫做泥巴。”
下面六個丫頭的臉都要裂開了,她們絕對絕對不要跟著這個古怪可怕的大小姐。要是名字真叫了夜香、黃鼠狼、泥巴,以後怎麼見人啊。
見這些丫頭都快哭了,嚴清歌才淡淡道:“你們先下去想一會兒吧。今天除了我,還有我庶妹也要丫鬟。你們願意跟誰,一會兒後告訴我。”然後一揮手,就叫幾個丫鬟婆子帶她們去珠玉院先看看了。
如意在嚴清歌后面忍笑忍得好辛苦,等人都出去了,才樂的出聲,道:“大小姐,你主意真多,這下看她們還敢不敢進咱們院子。”
這行丫頭愁眉苦臉,到了珠玉院,一看見裡面那小小的院子,臉就垮下來。這地方跟青星苑那漂亮的庭院和寬敞的的大房子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來時家裡有人囑咐過,叫她們好好巴結海姨娘和嚴淑玉,但是看她們娘倆個住的地方,也很平常嘛。
海姨娘不在家,沒有主子在跟前,這些小丫頭片子放下戒備,三言兩語就把剛才在嚴清歌那裡的遭遇告訴了海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婆子。
聽得那些丫鬟婆子,好是一陣大笑。這個大小姐給人家女孩子起這種名字,顯然沒安好心,怪不得海姨娘老是告訴她們,大小姐是個不慈的。
沒多久,她們也知道了之前嚴清歌欺負海姨娘母女的事情。經過這些僕人們添油加醋的描寫,那個瘦骨伶仃的大小姐,在她們心中根本變成了惡魔。
嚴府裡頭不少關於嚴清歌的風言風語,都是海姨娘的珠玉院放出去的。今天她們又拿出來這些事兒說嘴,叫這些丫頭更是覺得大小姐不好,認準了跟二小姐。背後嚼舌根是爽快,眼下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圈兒逛下來,這些丫頭見了管家,一口咬定,全要跟著二小姐。
管家一聽,就覺得棘手,這麼分配不均可不成事兒啊。可惜怎麼勸,這些丫頭都不鬆口。寧肯去海姨娘那裡當個粗使丫頭,也不要跟著大小姐嚴清歌。
正在此時,如意笑嘻嘻過來,對管家道:“嚴喜叔,大小姐說了,既然嚴府的家奴不愛跟她,只喜歡跟二小姐,她也不強留。這六個就全給了二小姐,她現在伺候的人夠。這次還勞嚴喜叔費心,這些個碎銀子,是大小姐給您辛苦的茶錢。”說著,遞上去一隻荷包。
嚴喜一掂量,裡頭約莫有兩錢銀子,比老爺給賞還爽快呢,心中高興,不再糾結這事兒,揮揮手道:“行了,你們都去二小姐院子吧。”
沒一會兒,珠玉院就迎來了浩浩蕩蕩的六個莊子上來的種田丫頭,各個眉目喜不自勝。剛才珠玉院的丫鬟婆子為了把嚴清歌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