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中劃了一道。這是她們娘倆之前就約好過的暗號,嚴淑玉頓時知道,海姨娘是裝昏的。
一顆心放回肚裡,嚴淑玉的腦子又回來了,她靈機一動,覺得要是不借著這件事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住海姨娘的犧牲。
她站起來,目射精光,指著嚴清歌大聲道:“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嚴清歌一直在旁邊靜靜看戲,忽然受這無妄之災,扭過頭淡聲道:“關我什麼事兒?”
茅廬沒有四壁,裡面忽然有人吐血昏倒,吸引了不止一個遊人朝裡探看。嚴淑玉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中得意,決定別管三七二十一,今天先把嚴清歌的罪名坐實了再說。
嚴淑玉大哭大叫:“嚴清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娘,可是你也不用對她下這樣的狠手。她只是個姨娘,礙到了你什麼?你快告訴我,你對她做了什麼?是不是對她下毒了?”
還不等嚴清歌開口,凌霄站出來,惱道:“你別血口噴人,今天這茶水杯子全是我家提供的,你說有人在這裡下毒,是什麼意思?”
嚴淑玉一時怔了怔,自圓其說道:“我沒有指責凌府的意思,這件事是嚴清歌一個人做的,她為了逃避責任,才帶累了你們,她根本沒有把你們當朋友。嚴清歌,你快說,到底怎樣你才肯拿出解藥救我娘。”
圍著凌府茅廬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團,不少人還朝這邊指手畫腳。凌霄氣的直跳腳,揮手叫自己的丫鬟過去趕人。
這時,兩個男子扒開人群快步走過來,打頭的那個朗聲道:“這裡是誰病了?”
嚴清歌一喜,抬頭道:“舅舅,是你來了。”
樂毅道:“嗯。我正和關院長來找你,看到有丫鬟在找會醫術的人。關院長懂一些岐黃之術,病人在哪兒,快叫關院長來看看。”
他身後跟著的那老頭頜下留著長鬚,雖然年紀大,可是聲音洪亮,開口好像鳴金一樣,搖著頭嘆笑:“幾年沒見,你還是這急公好義的脾氣。本說是帶我來找你甥女,看見病人,竟拋下你侄女不管了。幸好她就在這裡。”
一邊說著,關院長一邊走上前,看見嘴裡血流不止的海姨娘,目光一凝,道:“竟從口中噴出鮮血,怕是傷到了肺腑,這病症麻煩。”
關院長將兩指搭在海姨娘手腕上,少頃,輕咦一聲:“脈象沉穩有力,雖然略快,身子卻是無礙,五臟肺腑都沒有問題,這血從何而來,又為何不醒,怪哉。”
嚴淑玉傻了眼,沒想到這個老頭真的會醫術,竟然診出來海姨娘沒病。她結結巴巴道:“我娘……我娘是被人下了毒。”
樂毅在場,她不敢再當樂毅面汙衊嚴清歌了。
“胡說!能讓人吐血的毒藥,怎麼會診不出來。若我有銀針在手,將她喚醒,問問情況,那便更好了。”關院長道。
嚴清歌上前,道:“關院長,我早上來時候帶了針線盒,裡面有極細的長繡針,不知道能不能用。”
“拿來我看看。”關院長招招手。
如意麻利的開啟包裹,從帶來的眾多物品裡取出針線盒,遞給那名叫做關院長的老頭。
嚴清歌精於刺繡,她針線盒中的繡針,很多都是特製的,和平常婦人用的不同,其中有幾枚針細如牛毛,材質用的是堅硬的純銀,為的是在光滑無比的錦緞類布料上刺繡。
關院長看看這刺繡針,滿意的點點頭,拈來幾根,對著海姨娘面孔上的幾個穴位比劃來比劃去,手法嫻熟,穩穩的紮了下去。
幾枚顫巍巍的銀針立在海姨娘臉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海姨娘不放。
海姨娘面上劇痛無比,而且這種疼痛還在不停的加劇,她麵皮抽搐,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再也裝不下去昏迷,猛地坐起來。
“痛死我了!”海姨娘手忙腳亂,卻不敢碰臉上的銀針。
嚴淑玉趕緊上前,將海姨娘臉上的銀針拔掉,將她扶起來,一疊聲問道:“娘,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嚇死我了。”
關院長笑道:“果然沒病!你這婦人,幹什麼裝神弄鬼,將自己口中弄破,又假意昏過去啊?”
海姨娘被人戳穿,心下大驚,臉上卻裝出茫然的樣子,道:“妾身不知道老丈在說什麼。”
關院長臉色帶霜,哼了一聲:“你脈象正常,嘴裡流出的血,攙和了大量的口水,且說話含糊,左頰抽搐,一定是咬破了左邊的舌頭,裝成是口吐鮮血。最重要的是,方才我在你臉上扎的幾針,真昏之人,是感覺不到痛的。”
海姨娘被關院長說的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