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和炎修羽作戰的人,根據炎修羽親兵描述的相貌,豈不正是精偊王。
嚴清歌聲音顫抖著問道:“羽哥……你們將軍他……真的一個人抵禦那個男子?還有那些北蠻士兵?”
她捂著臉,久久的不敢說話。嚴清歌那名親衛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是的,炎修羽選擇了留下來,面對那個可怕的怪物一樣的精偊王,那麼,他還能回來麼?
“嚴……嚴小姐,其實並不是炎小王爺一個人留下來的。還有十幾名白鹿書院來的學子,跟著幫他禦敵。若不是小將軍另有安排,軍令如山,我們一定會留下來的。”那名親兵勸道。
嚴清歌手腳無力的坐著,好半天才問道:“樂軒呢?”
“樂少爺正在留下!幫炎小王爺禦敵的人中。”那名親兵回道。
嚴清歌眼前又是一陣兒的發黑,她覺得自己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了。
軒哥也留了下來,那豈不是證明軒哥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軒哥對她那麼好,又是舅舅獨子,樂家難道要絕後了麼!
他們拼了性命的谷口,豈不正是早上她被領去的那個谷口。她的馬蹄,險些就踏在了軒哥和羽哥留下的血上。
難道,所有對她好,和她親近的人,都活不下來?
她的心裡灰突突,空蕩蕩的,滿是恨意和悽慘。一時間,她竟然覺得,自己重生後這些日子,竟都像是翩翩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能想起來的,只有仇恨和黑暗。
她可憐的銘兒,她肚中那個還沒來得及相見的孩子,她的羽哥,軒哥……
為什麼老天爺會這麼無情,老天讓她一度以為,她的人生有了變化,她能夠快意恩仇,再活一世,結果等來的是更慘的結局。
“大小姐,你難過就哭出來吧。”如意心疼的看著嚴清歌,難過的說道。
嚴清歌過了好久,才慢慢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會哭的。”
她只恨自己被平安的生活麻痺了,以為天下靖平,沒有任何危險。她只恨自己被重生前誤導,以為炎修羽絕對不會遇到危險。她好恨好恨。可是,世上並沒有後悔藥。
嚴清歌靜靜的在原地坐了好久,起了身,對如意道:“有吃的麼?”
如意擔心的看著嚴清歌,端來了飯菜。
一海碗糙米飯,嚴清歌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半點菜都不用。吃完後,她擦了擦嘴角,走出去,到了門外正聚在一處演武計程車兵處,找到教頭,認真道:“周教頭,請教我如何練武。”
“嚴小姐,你……”周教頭看著明顯不一樣了的嚴清歌,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
他們一路奔襲,遇上了不少丈夫家人死去了的婦人,有的哭天喊地,活不下去;有的苟且偷生,麻木不仁;而有的,則是和嚴清歌一樣,竟然生出了投軍作戰,為家人復仇的心思。
憑心而論,對有這樣志氣的女子,周教頭是很佩服和尊敬的,可是,這不代表他能接受這些女子的要求。
一來,是因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女子的力氣本來就不如男子,只會一點兒三腳貓功夫,上了戰場徒增殺孽。
二來,保家衛國,本來就是爺們兒的事情,他不可能答應!除非大周的男人都死完了!
如意也被嚴清歌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勸了好久,才強把嚴清歌拉回去。
豈料,沒人教嚴清歌,嚴清歌就自己找了一把小弓,練起了射箭。
她在白鹿書院的時候,學過騎射,還得了夫子的甲等評價,射箭的功夫還算是不錯。但書院裡的射箭,和作戰的射箭完全不同。一個偏好看,一個偏實用,根本不是一樣東西。
但是嚴清歌憋著心裡的一股氣,勤練不綴,從剛開始只能用半石小弓,到一個半月後,她便能能拉開兩石大弓,雖然準頭並不怎麼好,可是其中的進步十分驚人,讓周教頭簡直驚掉了下巴。
只有如意知道嚴清歌吃了什麼苦,嚴清歌每天都是在用命在練習,她每天從演武場回來,手抖得根本握不住筷子,吃飯都是如意喂得。
以往嚴清歌的一雙手,白嫩細滑堪比牛乳,現在卻多了一層繭子,上面還有不少累累傷痕,甚至連關節都稍稍的粗壯了一些,因為兩條手臂長期射箭,用力不同,更是成了一邊粗一邊細。
夏日到了。
晚上,嚴清歌拿著毛巾擦拭身子,如意伺候著她洗浴。
嚴清歌的身上,隱隱可見虯結的筋肉,小腹即便不用力,也可看到幾塊肌肉的形狀。她的個子不知不覺長高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