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嚴松年從回家就在和嚴清歌打擂臺。
先是因為嚴清歌於他不在家的半年,時常支公賬上錢做事兒,雖說都是跟嚴家有關的事兒,但嚴松年覺得那些錢都不該花。
再者,就是他在外養的那兩個外室,他想將她們接回家做妾,其中有一個已經大著肚子。
第一件事嚴清歌根本沒理他,那些發給下人們的封賞,或是蓋廚房改院子的錢,嚴松年臉再大沒法扣回來,他嚷嚷了幾天,不了了之。
第二件事,嚴清歌叫人去查了查那兩個外室的身份,發現這兩人先前都是暗娼。這種下三濫門子出來的,按律法,是絕不可能做妾的。嚴清歌直接交了炎修羽出面,嚴松年懼於未來女婿,不敢提接她們的事兒。只能在嚴家和外室兩頭跑,反倒冷落了家裡心心念念等著他的楚姨娘。
“父親為什麼見我?”嚴清歌也不起身,問道。
那婆子低著頭,眼前正是嚴清歌放在榻上,微微懸空的兩隻軟底繡鞋。
這鞋子用了密密的銀紗面,上用金絲銀絲繡著一對兒蓮花獅子,鞋幫勾勒出寶象紋。鞋面雖素淨,鞋底卻正紅色布一層層納出來,翹在半空中,小小的足兒輕輕一動,引的人不自主眼睛跟著亂轉。
“老爺叫小姐去,是想問一問元宵節的事情。”那婆子抹了一把汗,道。
嚴清歌聽得是嚴松年因為元宵節的事兒過問她,露出個淡淡的笑容:“是我先前訂的花燈到了吧?你去跟老爺說,叫人直接將花燈送我院子裡,錢我自己出。”
年前的時候,嚴清歌沒有想到嚴松年會回家,就在外面訂做了兩百隻漂亮的元宵花燈,有一百五十隻是漂亮的小花燈,用繩一串,掛在院子上空,美輪美奐。還有五十隻大花燈,預備擺在嚴家各處,上面會貼上燈謎,叫嚴家的下人們猜謎,猜中的有禮物發放。
對這別出心裁的賞燈會,嚴家的下人們期盼了好久,可是因為嚴松年回來,肯定不了了之——因為那花燈年前只給了工匠一小筆定錢,送上門的時候才是真正付錢的時候,嚴松年是絕對不會花這筆錢的。
那婆子得了信兒,出去給嚴松年通報訊息,順道又將老爺不願意花錢,大小姐只能自掏腰包,將花燈拉到青星苑的事兒散佈出去,不一會兒,整個嚴家便怨聲載道。
既然不用自己花錢,嚴松年心下舒爽,果然不再去聒噪嚴清歌了。京裡面有兩條街專隔出來做燈會,要看燈去那兒看就是了,何必自己花那個冤枉錢。
他卻是不想想,嚴家的主人自然能出去看燈會,下人們哪裡有這個自由。京裡面稍微有點兒底氣的人家,都會在燈會的時候買燈籠裝飾家,這既是仁慈,也是體面。
就在嚴松年心裡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又省了一筆錢的時候,正月十五來了,天還沒黑,青星苑裡的丫鬟們就忍不住,將花燈一盞盞的點亮掛起來。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整個青星苑像是變成了仙宮,燈光從青星苑裡瀰漫出去,照映到了周圍很遠的地方。
今日嚴清歌開恩,允許青星苑的丫頭婆子們邀請她們關係好的內院之人來青星苑賞燈。機會難得,內院的人你拉我,我拉你,只要不是當值,人緣又不太差的丫鬟婆子,幾乎都來到了青星苑。
因為嚴清歌捨得花錢,所以這些花燈無一不是精品。
楚姨娘、綵鳳姨娘和她們的女兒也儼然在受邀的行列。
花燈裡有一套十二生肖的走馬燈,佔了很大地方,綵鳳抱著女兒嚴涵秋一個個的教她認動物,玩的開開心心。
楚姨娘心裡則酸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自從上回她打傷了嚴潤心一隻耳朵,嚴清歌就再沒有給過她好臉色。這滿院子的燈,得花不少銀子吧,嚴清歌手指縫裡漏一根汗毛,比她腿都粗,真是可惜了這個大靠山。
嚴清歌在院子裡轉了轉,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因為燈光明亮,家裡的屋子基本都上了鎖,沒鎖的幾間,也都有牢靠的人把守,所以不會有危險,就也跟著賞了一會兒燈。
正此時,忽然,一個生的很不錯的丫鬟到了她身邊,滿眼焦急對嚴清歌道:“大小姐,我們要不要將明心齋的丫鬟趕出去。”
“為什麼?”嚴清歌納悶,認真的看了看那丫鬟,才認出來,這女孩兒是晶兒。
晶兒道:“大小姐,我才得了信兒,今日海家被抄了,罪名是私藏軍械軍資,這是謀逆大罪,要誅五族。”
嚴清歌一愣,道:“海家被抄了?”
這也太突兀了。
海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