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學校的原居民都聚攏遠遠的看,我和唐晨就站在場邊。手心捏把汗,開打了。
荒厄雖然受了點傷,但唐晨的血讓她恢復得很快。雖然怒火沖天,但她倒是意外
的冷靜,盤旋撲擊,頗有尺度,攻勢雖猛卻不躁進。我看著她,有種異樣的感覺
。
以前總覺得她像是個很厲害的孩子,但這幾年,遇到不少災難,她卻意外的成熟
起來。雖然還是衝動聒噪,但臨敵對陣,卻頗有大將之風,讓我不禁以她為傲。
她那個囂張的自稱還真有些名符其實了。金翅鵬王齊天娘娘。
不倚賴神威,徐如劍果然落了下風。即使祭出壓制荒厄的符,卻讓她翩翩閃過,
反而在他臉上落下深深的爪痕,若不是閃得快,他的眼睛也跟著出來了。
我像是在唐晨旁邊,又像是不在。那種附身到荒厄的感覺又來了,我心底空空的
,又滿滿的。但不再只是本能的怒火充滿心胸,而是一種激越,強烈計程車氣,知
道為什麼而戰的英勇。
眾生有情,但願我能同等回報。我這樣不切實際的心願,卻讓荒厄認同了。
於是,我就是荒厄,荒厄就是我。我的心神乘著她的翅膀,不是為了血肉食慾、
無知的憤火,而是為了一個信念,勇往直前。
我們的利爪抓碎了他的武器,逼他投降。
「我們贏了。」我面無表情的說。
他笑了兩聲,臉孔的血滴到前襟,「是嗎?」
一種失重的感覺,襲擊了我和荒厄。這讓荒厄從半空中跌下,我跪下一膝,哇的
一聲吐出血來。
強大的壓力籠罩,幾乎要壓碎所有眾生。神威如獄,但神恩似海卻不會加諸於眾
生。在場的原居民爭著逃遠些,近一點的動彈不得只能臥地呻吟。我一口一口的
吐著血,只能指著荒厄卻說不出話來。
連唐晨都有點行動遲鈍,像是頂著無形的狂風而行,他摸到昏厥過去的荒厄,用
身體護住她。
「你說話不算話!」唐晨對著全身發著赤金火焰的徐如劍吼。
「我說不動用神威的。」他笑,神情越發猙獰可怖,「但現在,我就是神!」
我頭回看到什麼是真正的降乩。不僅僅是神的意志,而且包括祂的所有神威和狂
暴。
南方的炎帝,降臨了。
天空發出響亮的霹靂聲,魂體比較弱的原住民立刻四分五裂,慘嚎著鑽入地下。
我只覺得五臟六腑快被這巨響震碎了,直到唐晨懷著荒厄抱住我,我才覺得好些
。
「走!」他將我扛起來,拔腿就跑。但赤金到轉純藍的火焰在我們後面窮追不捨
,甚至捲到他的小腿,讓他摔倒了。
「唐晨!」我尖叫,但又吐了口血。
看到我吐血,他突然狂怒,吼著,「滾開!」他不自覺的神威轉成金蛇,將火焰
絞成碎片,我們才得到緩一緩的機會。
他一跛一跛的扛著我和荒厄,上了哈雷,快快的發動車子,狂奔而去。
金蛇飛回他的體內,他卻悶哼一聲。我想他也受了內傷。
「不要怕。」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安慰我,「抱緊我,蘅芷。」
這個時候,我完全不覺得他騎車太快了。
我將臉埋在唐晨的背後,血不斷的從口鼻冒出來。
以前只是很本能的,根本沒去多想的「附」在荒厄身上。現在我就有幾分明白了
。這是一種一體同心,我們就是合一了,互相寄宿生命。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這樣讓我們能夠共同對抗艱厄,但若受傷則是相同的沉重。
我傷得多重,荒厄就受了多重的傷。
很心疼,但也很灰心。
我遇到的高人不多,就朔和世伯。但我很自然的以他們為範本,以為高人就像這
樣的,光明正大,正氣凜然。但我忘了世人是多麼排除異己,不因為本事高低而
有所分別。
即使用欺騙的手法,也覺得理直氣壯。這世間,到底還有什麼好活的?我這樣的
妖人?
現在牽連的荒厄都快沒命了。
而在我們後面緊追不捨的,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