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更久。
接近黃昏的時分,從一望無垠的大海那端,駛來一黑色的船影,那船拉著大帆,在夕陽的餘暉下,看得分外鮮明。
他想起身示意,可卻在起身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什麼,並沒有揮手示意,反是下意識地朝後走去,蒹葭本來正倚在岩石上,他低低地喚她:
“我們需要躲一下。”
她本來沒有睡著,聽著他的口氣,儼然含了一些不安的情愫,下意識地睜開眼晴,他的手已牽住她的:
“跟我來。”
不算大的岩石,根本沒有可以避身的地方,唯一的辦法,是人繞到船隻駛來的視線看不到的那面去,或許,還能避過。
她的手臂在他的掌心微微掙了一下,他覺察到她的疑惑,遂輕聲:
“不是坤帝。可能是——〃
他噤了聲,那船駛來的速度顯見是快的。
他隱隱覺察到,為什麼會引來這艘船,看來昨晚那些昏迷被海水沖走的鮫鯊是真正的緣由,鮫鯊的肉可以入藥,皮則是上好的製品,價格不菲,但一般獵捕,往往要耗費不少人力,且未必能捕獲鮫鯊。
而若非他的獨門迷藥,又怎會讓這些鮫鯊陷入昏迷呢?
畢竟,一般的蒙汗藥對於這海洋的霸主,是根本無濟於事的。
是的,他不喜歡傷人,隨身攜帶的迷藥,只是為了防備面臨危險時的需要。他研製的為了脫離危險的迷藥,藥性自然是霸道的。
所以,若這群昏迷的鮫鯊被別有用心的人不費吹之力的捕獲到,自然會順著這片海域尋來,以期待能有更多的發現。
這艘船的目的無疑正是如此,是以,這艘船並不是普通的漁船,普通的漁船絕對不會轉下那些鮫鯊之後,仍貪心地一路尋來。
隔著些許距離,他終是看清,船杆上迎風飄揚的骷髏標誌——正是這一片海域,海盜的旗幟。
遇上海盜的下場,他同樣清楚。
他並不怕死,怕的只是,護不得她周全。
以他如今之力,根本無法護她周全。源於他的內力耗費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最普通的海盜,只要圍攻,他都沒有一點贏的勝算。
可,即便這樣護著她躲到了岩石的另一側,那海盜船卻還是放下一艘小船來,繞著岩石兜了一圈,當然,便發現了他們。
為首的那個瞅了一眼,旋即吹了一聲尖哨,那艘大船聞聽得這尖哨聲,立刻繞了過來,這樣的情形下,只有放手一搏。
她雖瞧不見,也意識到不妙,眉心顰了起來。
他卻是看得清楚,那吹尖哨的海盜全然是沒有安好心的。
即便蒹葭的樣子憔悴,可,她的容貌在那,只稍瞅上一眼,便會引起這群海盜的興趣。
他手上握著的那枚紅色暗器迅速飛了出去,船上的兩名海盜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被旋轉的暗器割破喉嚨,徑直栽倒到海里。
可,那枚暗器來不及收回,已被船上的一名海盜用弓箭射了下來,發出‘當’地一聲清脆。
暗器被射落的聲音,加上彼時的那聲尖哨,蒹葭哪怕看不見,都已然隱隱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下意識地朝他靠去,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這樣地靠去,她的身子正半擋在他的身前,而船上的那名海盜,眼見著蒹葭靠過去,一時倒也收了箭,只呼喝著,讓船靠近岩石,接著,一條長長的繩索就勢拋了過來,將蒹葭攔腰一捆,順勢便要俘到船上去。
蒹葭的手卻在這時,主動的抓住他的,他想把蒹葭順勢抱住,可,那繩索後是數名海盜同時拽著,對於內力全無的他來說,又怎抵得過那數名海盜的合力呢?
只是,就這樣被拖到船上去,卻是比他一人留在岩石上,任他們絞殺要好得多。
也在這一刻,他彷彿清明瞭些什麼,她在救他?
難道說——
可這個念頭只是轉瞬即逝,他和她已然被狠狠地拽上船,重重地摔在甲板上。
冰冷的甲板上,可以看見還有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是鮫鯊留下的血跡。旁邊,垂掛下的好幾張鮫鯊皮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趴在甲板上,很快就起身,反手想拉住他的手。
“嘿,還真是個漂亮的小娘子,來,把那個男人給我拉開。”一個粗獷的聲音在甲板的上方響起,那裡是船上的一個瞭望臺,此時,站著一彪悍的男子,儼然是海盜首領的樣子。
“不,別……”蒹葭沙啞的聲音響起,她環住他的手又開始發燙,這一環,不禁是掩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