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起身,卻禁不住一陣反胃,忙用寬廣的袍袖捂住唇,翔王牽著風念念,已行到跟前。
“阿垣,以後要好好待王妃,再不可衝動魯莽行事。”西陵夙象徵性地道。
翔王牽著紅綢帶,湊近西陵夙,唇邊浮起依舊漠然的笑意:
“皇上,你答應過的……也要好好待她……”
這一句話,翔王說得極輕,僅西陵夙一人可辨,也只有他一人能聽明白。
西陵夙沒有說話,只目送翔王在鞠躬行禮後,眸底神色莫辨。
大禮行完,入席前,西陵夙卻是攜太后在眾人跪拜請安間,先行離去。
哪怕給親兄弟主婚,他出宮的時間,都必須按著規矩控制在一個時辰之內。
而這顯然也幫了太后的忙,今晚,她的反應尤其嚴重,又不能用酸食,更加難受。
走出翔王府,風倒是突然大了起來。
未到鳳輦前,她的眉心一蹙,走神間,縱有宮女相扶,絲履還是一滑,險些失態。
西陵夙淡淡睨了鄧公公一眼,鄧公公立刻會過意來,打了個尖,:
“啟稟太后,鳳輦的軲轆壞了,恐怕修好還要半個時辰。”
風初初努力平息胸口的酸脹,停了步子,果然,有幾名太監奔到鳳輦前,對其中一個軲轆撥弄著,她的手看似隨意地搭緊一名近身宮女玉泠,玉泠忙問。
“那如何是好?”
“皇上,宮裡再調鳳輦來,也頗費時間。”鄧公公請示道。
此刻,愈大的風裡摻雜進絲絲的細雨來。
“請太后同坐朕的車輦罷。”西陵夙說出這一句,率先登上明黃的帝輦。
帝輦縱寬敞,但,卻是連鄧公公都不得擅入的,於是,玉泠只能扶著風初初行到腳凳前,便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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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鴛鴦囍(3)
帝輦鋪著厚厚的錦褥,另燻了綿綿的龍涎香。
西陵夙端坐一側,風初初卻是刻意和他保持了些許的距離,只倚靠在懸掛著明黃色綃紗的窗欄旁,饒是如此,氣氛卻愈漸尷尬。
“太后身子不適?”終是西陵夙淡淡啟唇,那眸華若有似無地睨了一眼,縱上了濃濃的妝,氣色看上去依舊不佳的風初初。
“謝皇上惦念,哀家只是乏了。”風初初姿態優雅地坐在那,似乎並沒有任何不適,只是出宮的舟車勞頓,讓她看起來氣色不佳罷了。
“是麼?”西陵夙唇邊勾起一抹笑弧,不再多言。
恰此時,帝輦突然頓了一下,鄧公公在外稟道:
“皇上,奴才吩咐膳房熬了湯膳,用暖兜一直溫著,可驅夜寒露重。”
“你這奴才,倒是有心,呈上來罷。”
帝輦稍微停,鄧公公躬身奉上兩盞湯來:
“皇上,這湯啊,是用熟地、當歸、 白芍、桃仁、紅花小火慢慢燉熬成的,最是活血暖胃的呢。”鄧公公說者無心,那‘紅花’二字落進太后的耳中,卻是心低猛地被重重一砸。
“太后方才暈眩,想必也是操勞過度,氣血兩虛所致。這湯確是適合太后用的。”西陵夙一揮袍袖,端起湯盞,遞予風初初。
風初初仍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姿態,唯有她清楚,手伸出去的時候,連指尖都在剎那變得冰涼。
她的手持過湯盞,在觸到白瓷盞壁的剎那,她能看到自己的護甲輕微地動了一下,貼著盞壁劃過,明明沒有聲響發出,卻在這瞬間,能聽到心底發出的撕拉聲。
但,再怎樣,她總是要端了過來。
“哀家喝不慣燙的。”她平靜自若地說出這句話,只把杯盞擱置在旁邊的几案上。
用暖兜溫著的湯,豈會燙呢?這樣說,不啻是在西陵夙跟前露出端倪。然,不管怎樣,以她如今的身份做傍,她都不會喝下那碗湯。
源於,那碗湯會生生扼殺她最後的倚賴和珍貴。
“小鄧子,取些冰塊來。”西陵夙看似漫不經心地邊舀起一勺湯,邊吩咐道。
“是,皇上。”
鄧公公領命,退出帝輦,不一會便端來一小桶冰塊,饒是出行,這些,卻是應有盡有。
鄧公公將冰塊放在几案上,覆按著西陵夙的眼神示意,將太后那碗湯放到冰桶的隔斷處,做完這一切,立刻退了出去。
西陵夙微微一笑:
“這樣,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