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取他們的性命,因為根基尚不穩,如若一旦穩固之時,恐怕也是各個擊破之時。所以,為了自保,諸臣定有所措施,這些自保自然不再是隨波逐流、忍氣吞聲。相反,則是抱成一團,提出和隆王不同的政見,在氣勢上不佔據下風,讓隆王迫於壓力,不得不對這些聯成一氣的諸臣採取退讓、安撫的法子。直到在朝野上自然而然,不再是帝君獨大,方能保全他們的身家性命。
而這不同的政見,目前來說,沒有一件事比替太傅一家請命更適合——從輕發落太傅一族。
太傅乃二朝的元老,若不死,隆王目前的精力定會全數放在太傅身上,於他們來說,也得了時間,再去想更好的法子來周全自個的官途乃至性命。
這,是放在大處的意思。
出於私心,她希望能最後救得了太后,哪怕,不過是以命換命,至少,她沒有負過太后,哪怕太后的目的並不純粹,可,都不重要了。
擾記起,初進宮,恰逢殉葬,她是怕死的。
可,今日,他不在了,倘要留著,也是清冷度日罷?如此,死,何俱?
她欠太后,以命去還。
她欠翔王的,再無可還,若有來世,恐怕才能全了這一還。
欠他的呢?用死後的相陪去還,是否可以?
思緒甫定,她輕巧地避開安貴姬的手,眼見著簪尖就要刺入胸口,卻聽得‘鐺’地一聲,一枚扳指破空迅疾地襲來,她手裡的簪子被這扳指的力道一震,脫手掉落。
“本王不管你受了何人的唆使,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念在你是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嬪妃份上,本王不治你的罪。都杵在那做什麼,還不請欽聖夫人回宮。”
這次上來的不再是柔弱的宮女,而是隆王身後計程車兵,饒是安貴姬身手了得,又怎可能抵擋住呢?
恰此時,那些士兵.忽然掉轉槍頭對轉隆王,情勢在這剎那陡然反轉,接著是一低迥動人的笑聲徐徐傳來。
這聲笑,是那麼熟悉。
這聲笑,卻是那樣恍如隔世。
蒹葭想回身,可,這一次,回身的腳步竟然那麼重。
而,下一刻,她已回不了身,隆王在聽到這一聲笑時,驟然出劍,劍光過處,那些士兵紛紛身首異處,接著,他的身形微動,旦見紅光和著血光一併從眾人眼前掠過時,蒹葭纖細的玉頸已然被冰冷的鋒刃抵住。
呼吸陡然變得困難起來,她的耳邊,不用回身,都能聽到那愉懶的熟悉聲音響起:
“想不到,朕的皇弟費盡心思安排的戲,這麼快就演完了?”
“你——沒死?”這一語,隆王顯然是失言了。
他的聲音裡是不可置信,更是一種隱晦的懼意。
作為百戰沙場的王,他從來不會怕任何事,只這一次,在意外的失算後,接是從未有過的懼意。
猶記起,那一日,西陵楓說過的話,原來,並非是西陵夙失去了�